李怀宪朝着温景使了个眼色，便拉着李长安上了轿子，另外从南门护送她到燕国。

这一切太突然了，突然到根本没有办法通知江景明。

李长安推开侍卫，一路小跑，重重的跌跪在李怀宪面前，她双眸通红，可以看见清晰的红血丝，喉头哽咽，“二哥......我求你……”

此刻她什么也顾不得了，她只想保住他的命。

“求求你……”她伸手拽着她的衣角，泣不成声。

李怀宪无动于衷，只是十分冷漠的警告，“不要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你要么成为齐国的皇后，要么就做燕国的王妃。除此之外，没有可能！”

李长安的手颤抖起来，她太知道李怀宪的作风，如果江景明真的去了潼州的正门口，必是死无全尸。

李长安哀哀的哭泣着，慌乱又无措，声嘶力竭的求他不要，抬起头看着那张冷漠又绝情的脸，便哭的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李怀宪伸手抹下她脸颊上的泪，声音四平八稳，“别哭了，今日可是你的好日子！”

李长安站起身来，冲他道，“二哥觉得他若死了！我会苟活吗？”

李怀宪一掌掴去，“四弟一直惯着你，可我这个做哥哥的该给你做最好的选择。”

李长安却扬起嘴角哈哈的大笑起来，她觉得讽刺极了，“那不是为我选择，而是哥哥在为自己选择罢了！”

李长安扶着桌子，踉踉跄跄的走，冷冷审视，“我，三姐，六姐，哪一个不如此！”

她抬起下巴，“只是我算是最不乖的，偏偏不要二哥给我的金玉良缘！”

李怀宪看着她，“若说你三姐，六姐，不过都是我庶出的妹妹，而你，是我嫡亲的小妹。我还能害你不成？因为父亲的功绩，你一出生就此封郡主，赐名长安。先帝拿了一座都城的名字赐给你，我李家何等荣耀。你生来就该是天之骄女，就该活在云巅之上。”

李长安怒极了，“若是连怎么活，二哥都替我决定好了，这条命就给二哥算了！”

李怀宪知道这个妹妹素来是吃软不吃硬，如此强势的逼迫她，恐怕都没有个什么好结果。便先软语道，“你若是肯乖乖的嫁到燕国去，我今日就放过那人。”

李长安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她痛苦的闭上眼睛，终究是点了点头。两行清泪从脸颊滑落下里。一把抹了眼泪，上了轿子。

花轿从南门出，且一路选择了最偏僻人少之地行走，步步小心谨慎。

李长安一颗心跳的厉害，她右手颤抖，紧紧握着车帘子，她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一刻这么害怕过。面对她十八年来的人生，她第一次知道四哥说的那些纵情山水，无拘自在都是假的。可就算是假的，她也这样“无法无天”的活了十八年左右。

小时候时候偷看牡丹亭，不知情是个什么滋味，只因为那是禁书，带着好奇。大人不准的便都要去看看，都要去瞧瞧。如今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书上的句子，一字一字的出现在脑海里。又觉得自己比杜丽娘更惨了些，可杜丽娘和柳梦梅是终成眷属了呀。

“停下！”李长安伸手挑开车帘，喝了一声。

那些人没有反应，“我让你们停下，听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