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眼前是雾还是雨,冰冰凉凉,湿湿润润,已经模糊了她的眼帘。李长安抱着荷包捂住心口,荷包上的余温还热。她痛苦的蹲下身子,头脑里好像一张一字未写的白纸,就像那天晚上,她想要写下什么,却一字也写不出。最后化作无声,埋着头哽咽起来。
耳边有叫声,有喊声,有痛苦的挣扎声。士兵开始清场,清查魏国叛贼......那些人都是死在乱箭里,又被火烧的面目全非。因不知晓她的身份,她最终被士兵所赶到了不远处的凉亭。
李长安蹲下身子,方山骑马而过,跳下马,声音十分的凉,“梳雨姑娘可能不在了......”
她终于哭出声来,方山好心劝慰,“现在全城戒严,全都是二爷的人。没有法子打探更多的情况。但江公子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别骗我了。”李长安闭上眼睛,这样的情势,漫天大火,和一场准备好的请君入瓮,定是九死一生。
“李长安!”
背后忽然传来急促一声。
她回过头去,就忽然被一双手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没有动,抬起头,看着那张脸。那张急切又慌乱不堪的脸,眉眼的锐利此刻都化作了水。易朝华拍着她的背,带着无与伦比的庆幸,“还好,还好。还好你会逃婚!”
他这么一句话,仿佛是要揭开她所有的心思,可又是点到即止。方山见着易朝华来了,自然不可多说什么,便退下了。
梳雨的车马遭受到一场浩劫,而另一边隐蔽从南门而出的车队,也被魏国一支弓箭队拦截,听说轿子被弓箭射的跟筛子一样。而她既不在从正面而出的车队里,也不在南门的车队里。就此逃过一劫。
李怀宪的车队行至门前便停了下来。参军赶紧上前禀告方才的意外之事,李怀宪只是命了手下的官员同他继续说,便快步走到李长安这边来。
李怀宪的目光不是落在长安身上,而是看向易朝华,“殿下来了?”
“殿下且避一避。我与小妹有话要说!”
易朝华看了看李长安,往后退了一步,便转身走到不远处的地方等候。
李怀宪看着双眸通红的妹妹,谈起,“你这么僵持着,齐国和燕国也就这么僵持着......“
他一番大道理没有说完,李长安便打断了他的话,她声音发狠,双眸如痴,“我说过只要他活着,我就去燕国。如果他死了,那我也一死。”
李怀宪坐下,抚平她凌乱的碎发,“江景明没有死。”
李长安紧握着手上的那个荷包,紧紧的看着李怀宪,似乎再等他的后文。
“他虽不至于死,但也满身的伤。因为我救下了他。”
李长安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二哥既然安排了这出戏,引了江景明入局,让他伤痕累累,又在最关键之时救了他。他还要看着江景明对他感恩戴德吗?
李怀宪只是冷下声,警告,“你乖乖去燕国,我保他不死。否则,你明白的。”
“好,我去。”李长安的话已经堵住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