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再不说话,等到付大木点名让其他常委发表意见,他们很有可能就只有表态同意了。
“为什么?”几乎所有人的脑子里都冒出了这个问题,只是因为楚天舒点了周宇宁的名,所以这个问题才由他问了出来。
楚天舒只盯着周宇宁,问道:“周部长,你觉得巩汉堂在地税局当局长称职吗?”。
“非常出色。”周宇宁早有思想准备,立即回答道:“有理由相信,巩汉堂担任财政局长也会同样的出色,至少不会比彭宝銮逊色。”
“何以见得?”楚天舒不紧不慢又追问了一句:“彭宝銮可是全省的先进典型呢。”
“嘿嘿,彭宝銮只不过是出于宣传的需要推出来的先进典型,很多先进事迹还不是宣传部门的牵强附会。”周宇宁侃侃而谈:“巩汉堂不仅业务能力强,也敢于碰硬,比如,这一次查处先锋客运偷税漏税,便是一个很好的说明。”
此言一出,杨富贵和茅兴东的脸上同时阴沉了下来。
杨富贵受老书记之托关照先锋客运,可先锋客运先是因乌虚子有的司机骚扰乘客之事被勒令停业整顿,现在又被税务部门翻出陈年旧账,开出了大罚单,一步步被逼迫到难以为继的境地,今天又被周宇宁拿到常委会上来说事,这让他心里添堵的同时,也感到脸面大损。
彭宝銮的先进典型是付大木力主要推的,茅兴东组织宣传部门加班加点推出去了,却被周宇宁轻飘飘的一句话,把宣传部门所做的工作给否定了,茅兴东自然不开心。
付大木一直留意着常委们的态度,他看见了杨富贵和茅兴东脸上的微妙变化,暗暗埋怨周宇宁,你他妈的说巩汉堂能干就行了,把先锋客运和宣传部门扯出来做什么?
楚天舒点了点头,又问道:“周部长,你觉得财政局的工作很重要,难道地税局的工作就不重要吗?”。
一开始,周宇宁以为楚天舒会提出巩汉堂不适合当财政局长的理由,没想到楚天舒会强调地税局的重要性。
周宇宁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便尴尬地笑笑,说:“巩汉堂调到财政局,地税局的局长还可以提拔嘛。”
楚天舒不紧不慢地问道:“那好,我再问你,假如把巩汉堂调出来,你觉得地税局的局长是该内部提拔还是从外面调进去呢?内部提拔要走考核程序,地税局的工作会不会受影响?从外面调进去,调进去的人工作又该谁来接?”
周宇宁只是按照付大木的授意把巩汉堂抛出来,根本没想到楚天舒会问到这么多看似无关的问题,加上他本来就是一个不太有主见的人,被楚天舒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很快就张口结舌,哑口无言了。
楚天舒批评道:“周部长,你是管干部的,干部的选拨任用不能只看到一个点,要考虑整个面。”
周宇宁挨了批评,只得用目光向付大木求援。
“楚书记,你就不要为难老周了。今天是临时开会,他可能还没有考虑那么深,那么远。”付大木弹了弹烟灰,用强硬的口气说:“我以为,今天开会的目的就一个,确定财政局长的人选,尽快让财政局的工作走上正轨。大家都不要扯远了,只发表意见,巩汉堂适不适合担任财政局的局长,还有谁比他更合适?”
面对付大木的气势汹汹和咄咄逼人,楚天舒不为所动,他说:“既然形不成统一意见。这样吧,下面我们表决,赞成巩汉堂调任财政局长的请举手。”
他虽然说赞成的请举手,可他自己不举手,显然就是不赞成。
付大木把手举了起来,周宇宁举起了手,陶玉鸣也举起了手。
集体表决,某一个决议,并非县委书记不同意,就无法通过,楚天舒在常委会里也仅仅只有一票,如果多数票通过了,书记的反对也阻止不了决议的通过。
只要再有一个人举手,巩汉堂出任财政局长的动议就能以多数票通过。
微弱多数也是多数。如果楚天舒坚持不同意,付大木一定会大吵大闹,也会以此为借口,对楚天舒提出的任何动议都投反对票,那以后的常委会就再也无法形成任何决议了。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楚天舒和付大木都冷冷地看着尚未表态的另外三位常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