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占山劝道:“三舅妈 可不能这么想啊 ”
女人哽咽着说:“占山 这日子 你让我怎么过啊 孙子沒了 二妮子再有个好歹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
“三舅妈 你知道二妮子去哪儿了吗 ”薛占山拉着女人的手 问道:“你告诉我 我去帮你把她找回來 ”
“不知道 ”女人叹口气 拍着病床 说:“钱文忠这个砍脑壳的 他不想活就算了 害孩子们做什么啊 ”
薛占山看了楚天舒一眼 又问:“三舅妈 你跟我舅怎么了 再想不开 也不能寻短见啊 ”
女人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大略说了事情的经过
中午的时候 常以宽又跑到了钱文忠家 两个人鬼鬼祟祟地躲在房间里嘀咕 女人趁着端茶倒水的功夫 听到了只言片语
常以宽唆使钱文忠说 新华社的记者在暗地里采访 省卫生厅的调查组也已经到了 你再在外面闹出点动静來 他们都会替你出头的
钱文忠说 我被镇里的干部看住了 出不去啊
常以宽就说 二妮子不是在外面吗
钱文忠叹口气 压低声音说 使不得 我这把老骨头丢了就算了 二妮子还小呢 她再要出了事 我家老婆子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常以宽眼睛一鼓 问道 那你孙子就白死了
钱文忠吧嗒吧嗒狠狠地抽了几口烟 说 我还得想办法出去 我实在是出不去再说
常以宽对钱文忠这个态度不满意 说 老钱 我跟你说 过了这个村了就沒这个店了 我走了 你自个儿好好想想吧
常以宽走了之后 他老婆就说 钱文忠 你要告状我不拦着 可不能动二妮子的歪心思啊
钱文忠沒好气地说 你叨叨个啥 孙子是我老钱家的 就不是你孙子
女人被钱文忠问住了 愣了半晌 才说 钱文忠 你个老不死的 二妮子要有个好歹 我死给你看
钱文忠上下打量了老婆子几眼 气呼呼地说 你要死就死 上吊外面有绳子 自杀屋里有农药 反正有一条 这状我是告定了 说完 甩手就走出门 蹲到院子里抽烟去了
老婆子气得眼泪直流 一时想不开 就拿出床底下的农药瓶子 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说到这里 女人泪如雨下 拉着薛占山的手说:“占山 舅妈求你了 你去帮我把钱文忠和二妮子找回來 他们要有个三长两短 我真的不活了 ”
“三舅妈 你千万别急 ”薛占山指着楚天舒 说:“你看 楚书记都來了 我舅和二妮子肯定不会有事的 ”
女人抬了抬眼皮 盯着楚天舒看了一眼 却把眼睛闭上了
薛占山问:“三舅妈 我舅去哪儿了 ”
女人摇着头说:“不知道 ”
薛占山再问下去 她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 只一个劲儿地流眼泪 再也不发一言了
出了病房 医院院长说 楚书记 农药是假冒伪劣产品 毒性不是很强 镇上送过來也及时 人应该沒什么大碍
楚天舒又交代了几句 便告辞出來了
刚出了医院大门 薛占山接到了许彬的电话 他慌慌张张地说 黄村的治保主任给镇上打來电话 说他准备把钱文忠的摩托车送过來 跑到存车的地方一看 摩托车已经不见了
薛占山沒好气地问 怎么就不见了
许彬说 他也说不清楚 但是 从现场的痕迹來看 不像是被盗了
那它还能自己跑了 薛占山头上冒出了汗 说 昨天我们走的时候 明明看见钱文忠把钥匙交给他了
许彬说 他怀疑 别人手里还有钥匙
听清了原委 楚天舒心里突然明白了几分 故意气老婆子让她寻短见 又是钱文忠导演的一出苦肉计 他趁乱逃脱了镇干部的监视 去了黄村把他的摩托车骑走了
这个钱文忠果然精明过人 一个农民能够有这样的头脑 让楚天舒再次刮目相看了
薛占山安排城关镇的妇女主任留下來照看钱文忠的老婆 他跟楚天舒说 他再带人去找钱文忠
楚天舒点头同意了 不过 他对薛占山找到钱文忠不抱太大的希望 只能看杜雨菲他们能不能在某条出去的路上堵截到摩托车 如果找不到 那钱文忠一定去了某个预先约定的地点 找二妮子去了
楚天舒回到办公室 处理了一些日常事务
过了一个多小时 派出去寻找钱文忠的人一直沒有消息
楚天舒心急如焚 坐立不安 他非常担心 钱文忠与二妮子汇合之后 又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來呢
正思考着 余乾坤进來了 带來的还是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