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党委书记的脸早像小学生一样红了，眼睛狠狠剜了卢发亮一下，嘴唇动了动，似乎说了一句什么，却模糊成了咕哝，谁都没有听清楚。

这时，卢发亮就救乡党委书记于危难之中，很机敏地接过了话头。

卢发亮说：“能！能！只要市长能答应我一个小小的条件，我保证他家不但一年能脱贫，进入小康都是可能的！”

郑跃沉着脸回过了头，对卢发亮说：“我不相信你有三头六臂！”

卢发亮说：“三头六臂虽然没有，可决心还是有的！”

郑跃还是怒气冲冲地说：“光有决心就能行呀？如果光有决心就够了，我们全县早就脱贫致富了！”

卢发亮说：“书记要是不信，我们打个赌：只要你答应了我的条件，他家一年内不脱贫，我就站在溪山顶上，一头栽下去！”

郑跃气得无话可说，郎茂才说：“什么条件，你说吧！”

卢发亮说：“你给我几百棵柑橘苗！”

郎茂才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像是讥笑卢发亮无知似的，说：“几百棵柑橘苗？我还以为你会向我狮子大开口，要金山银山呢！说吧，你有什么锦囊妙计？”

卢发亮就朝院子周围指了指，对郎茂才和一行随从说：“市长你看，这周围的地都是这家的！地是好地，可因为离房子近，鸡鸭糟蹋，收不了多少粮食！还有那片毛竹，也是他家的。过去毛竹主要是村民盖房子用，现在盖房都用水泥砖瓦了，毛竹就不值钱了，很多人家砍了做柴烧。如果把那片毛竹刨了，和这些地连成一片，少说也有好几亩。如果都栽上果树，不就是摇钱树吗……”

卢发亮还没说完，郎茂才的眉头松开了，不断朝他点着头，饶有兴趣的样子。

郎茂才的脸由阴转晴，郑跃和乡党委书记脸上也挂起了笑意。

卢发亮又指了指一旁的卢二，接着说：“你看他这个样子，一个大男人，什么也不能做，心里总不是个滋味，是不是？如果房子周围都栽上了果树，不就可以在园子里转转，照看照看果园了吗？”

郎茂才及其一行听得津津有味。

可乡党委书记却不满地插话说：“桃三李四柑八年，等果园挂果，要等到什么时候？”

卢发亮像是有准备一样，马上说：“现在都是嫁接苗，哪里会等那么久才挂果？再说，我就是要向市长说，你给一些即将挂果或正在挂果的大苗子来！”

郎茂才的眉头动了两下，说：“你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哪有马上就要挂果的大苗子？”

卢发亮说：“难是有点难，但只要市长你出面，就一点不难！你想想，全县有多少果园？你只要给那些地方的领导下个令，每个果园匀出几棵树来，哪个会不落实？”

郎茂才与郑跃对视几眼，又一起看着卢发亮。

卢发亮接着说：“只要给一半这样的果树，今年秋天栽下去，明年每棵树结5斤果子，也有一两千斤，不脱贫才怪呢！”

郎茂才脸上红光闪闪，神情烁烁，霍地站了起来，拍着手掌叫了起来，说：“好哇好哇，这办法好！这办法好！”

郑跃和乡党委书记等头头脑脑也跟着，说：“就是就是，好哇！”

郎茂才余兴未尽，在地上踱起步来，一边踱着一边激情满怀地发表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