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尔其烟就是汉唐集团在热兰遮城的缴获物。它们都是用晒烟法调制成,已经经过发酵,只不过用周文宣技术员的话说,这个时空的发酵水平太烂,也没有控温控湿技术,实在是可惜这些原材料了。
伍大鹏董事长称赞道:“不愧是农业教授啊,连烟草都知道得这么明白……”
“哪里,这些都是周文宣技术员说过的。他比我可专业多了。”
周文宣在那面的世界里做过“假烟”的生产和贩卖生意。
这里所说的假烟不是说他把劣制烟叶或干草叶子切碎,然后卷成烟卷,外面包装成名牌烟的烟盒,冒充名烟来卖。
用周文宣的话说,那是对香烟配制技术的污辱,是对人类的味觉艺术的污辱!那样的人生孩子都没有屁眼。
他的假烟是指他经过亲自配比、调和各种烟叶和香料比例,然后在网上卖出去……没办法,他这爱好也需要成本。
他当然想通过正式渠道申请或办理正规手续,建个小烟厂也不错,但是,在那面的世界,这么挣钱的生意……你懂的……
他是个配制香烟的极品发烧友,总想追求香烟味道的最高境界。
在穿越前的那面世界,一个偶然机会,建国安在一个烟叶基地里认识了周文宣,俩人聊天时,发现彼此很合得来,慢慢地成为了朋友。
周文宣当然也提到了自己的爱好。建国安当时没太在意,不就是配制烟丝嘛!怎么弄得挺神圣……
周文宣笑笑说:“你喜欢听交响乐吗?”
建国安想了想说:“听过几支,谈不上爱好。”
周文宣不自觉地说了一大段话:
“每次调制烟丝的时候,我都要用清水把自己沐浴三次,摒弃一切异味。坐在工作台前,我就把自己想象是贝多芬,摆在我面前的各种品牌的烟丝和香料都是我可以任意支配的乐器……
维吉尼亚烟就是这支乐队的管乐器部份,它像大管一样个性明显,粗哑而忧郁,听了让人忘不掉;白肋烟就是低音乐器部份,它像大提琴一样低调但却坚实而浑厚,不可或缺;卡文迪西烟就是弦乐器部份,它则像小提琴一样柔顺、和谐,使整支乐曲流畅自然;拉塔基烟就是小号了,它明亮而尖锐,嘹亮又突出,没有可以掩盖了它的;百里科烟就只能是单簧管了,它圆润、温暖、深沉又稳重,像和一个老朋友交流。
我的各种调配就是像演出独奏或合奏……独奏时,我要突出它的什么特点,达到什么演出效果,这都要认真地考虑。它可以高到刺耳,也可也婉约到让人落泪……这时是要加一点香草精和薄荷油还是熏衣草油、苦香树油、麝香,就完全取决于你要决定的风格,是引出它的特点还是要对比出它的特点……那样,香精就成为了恰到好处的伴奏,一下子就把独奏导向**了……这支独奏是让人听了眉飞色舞还是潸然泪下,全在于你的调配手段。
合奏呢?你不仅要考虑如何安排这支乐队的站位问题,还要针对每样乐器的不同特点合理安排……我追求的是一种烟丝调配艺术的极致境界……就是在数百种乐器轰轰烈烈地合奏中,我们仍不时听得到小三角铁的那一声声地清脆……”
原本脸色轻松的建国安副教授,面色却开始一点点凝重起来。他认认真真地听着周文宣说的每一个字。
“可惜我一直没有达到我追求的境界,”周文宣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继续说,“土耳其烟叶或是黄花烟那就是特有的民间乐器了,比如唢呐,我一直都在想,如果把它们放进交响乐中,合理地安排一下,你说,这支合奏曲会不会更有独特的味道?我一直在努力去安排。”
周文宣说完话后,才反应过来,刚认识建国安不久,就拉着别人说这么多的话,有点不礼貌了。他抱歉地笑笑。
“我有个朋友叫李子强,你认识吗?”
“不认识,烟丝就是我的朋友。”
“你幸福吗?”
“……”
事实上,周文宣竟还不是一个烟民,他只在品烟时才吸,平常竟然不吸。这真有意思。
他原本只是把调配烟丝当成一个爱好,每天都在网上与烟民们分享他的作品,但最后,这规模有些大,向他索要作品的人越来越多,当然索要者也适当地给他一些报酬……
品了人家作品,不给报酬甚至还骂人的,那是在那面世界的网文界里才有的现象,据那些骂人的人自称,他们都是善良的人,有道德观的好人呢。
他用手动卷烟机来不及了,只好买了台电动的,还不够,只好又买,最后足足十台电动卷烟机摆在家里……他不知被谁给告了,成了生产假烟的黑心厂主……
他的故事,还是放在以后再讲吧。
“我们没带烟草种子吗?我好像记得有啊?道林纸也够吧?”伍大鹏董事长想了想说。
建国安董事回答说:“好多个品种呢,都种在山坡上了。就在木薯地旁边。再有三四个月才能成熟吧,周文宣技术员一直在操心这事儿,他不太愿意别人插手他的事儿。道林纸,足够用到我们自己能生产……”
李子强董事笑着说:“还真没见过能这么热爱烟草事业,竟还不是烟民的人……他一直催促我给他加工两台大一点的手摇卷烟机。”
“哈,我说怎么你总先有新型烟抽……这可是走后门啊!”伍大鹏董事长说。
“屁,我这是先替你们尝烟呢,回去还得在网上发表不少于二百字的评语,少一个字他都不让,你当这是好活儿啊……”
众人都是哈哈大笑。
这时,乔美银出现在医疗中心的门口,她冷冷地说:“病人刚刚苏醒,需要安静,你们不要在这里喧哗。请立刻离开。”
大家笑了一半,都缩了回去,悄声走了。
马军医生有些讪讪的,刚才他应该阻止喧哗的,但……
在热兰遮城的码头。
为了把火炮吊装到广州来的商船上,港务公司的孙山经理难得地动用了蒸气机来驱动吊臂。算是一次检验吧,最大的火炮也不过几吨重。
周富乐呵呵地捋着胡子,看着那神奇的吊臂一点一点,缓慢但绝对轻松地把一门三十六磅大炮吊装到船上。后面再有十几门小火炮,这次任务就算完成了。那些火铳都最先装上船的。
这次来热兰遮城,他们带了太多的劳力,所以货物就相应少了些,只是几百担桐油和一些名贵的中草药。
周富受到伍大鹏董事长的亲自接见后,立马去了收容营。他可不敢和带来的人分开,那样会降低他在潘家劳务公司里的影响力,再说潘家四公子还在那里面呢。
周富同样也经过了消毒的过程,也老老实实在收容营里呆了三天,表面上一切都和大家一样。
但他的内心里,他早都乐开了花。脸上也整天是笑盈盈的。
这次他赌赢了,他果然没有看错,电公高德高公子真的是个好人。汉唐集团把他这次带来的人全部雇佣下来,还保证是高工钱——具体的细则三天后会发给他。不同的工种还给不同的价钱!
在吃饭的时候,他高兴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潘峰潘公子。
原以为潘峰潘公子也会为此高兴,但潘峰潘公子却像是没有听到这消息一样,忽然问道:“你可知夜间那如玉柱般的光茫是何物?”
“探照灯!陶匠,瓷器匠,汉唐集团竟然说多多益善——善打兵家利器的铁匠他们倒不似在意。”
潘峰潘公子想了想,又道:“我看见他们有大铁车,轰轰中运行如飞,是何道理?“
“汽车!汉唐集团竟然还说这些人都包吃包住,一个月与我劳务公司结一次帐,全是现金现银,任我等选择。”
“什么汽能驱动如此庞大之物?”
“柴油发动机!我等在此间三天的花费,他们也并不要我公司付账——”
书童刘海在旁边看得气恼,训斥他道:“我家公子问你之事,你要好好回答,旁事、闲事休要多说!”
潘家劳务公司经理周富没有敢回言,潘公子的贴身书童岂是好相与的?但是心中又是万分委屈,我哪里说旁事闲事了,哪样儿不是大事重事。但见潘公子不似恼怒的样子,只是在低头思索。他心中便高兴起来,只要他没有生自己的气便好。
三天后,汉唐集团的人果然打开了收容营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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