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岳如同五雷轰顶,惊呼:“这个事情我也知道啊,是风从月带的头。就是东门那家粮店的东家。此人与府学的教谕关系不错,他把小妹送给教谕做了妾。”
莫泰露出笑道:“此事,还是留下些字据为好,空口白牙,我不好去跟大人说。”
魏岳听出来了,自己要卖队友,作为投名状。想到积压的粮食,那可都是银子。本着死队友不死贫道的精神,咬咬牙道:“好,在下早有准备,昨夜让人去怡红院打听的清楚,他们说的话都记下来了。”他也知道,自己不干这个事情,恐怕早有准备的官府也能镇压下去,那么今后呢?今天既然来了,要是不卖队友,怕是今后也没好果子吃。
说着话,魏岳摸出一张纸,递给莫泰道:“这是在下亲自整理的文字,交给中丞大人,算是在下检举揭发。”魏岳早有卖队友之心,准备的非常充分。
莫泰接过这张纸,仔细的看完之后,笑了笑道:“如此最好不过了,等着吧,我去去就来。”说完莫泰走人,魏岳浑身一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道这一趟算是被坑惨了,今后对这个巡抚大人的命令,怕是惟命是从了。否则,这个投名状就能变成要命的绞索。
中午,府学内热闹了起来,一群生员凑在一起,陆陆续续的又来了一些有功名在身的士子,凑了近百人。为首的一名生员姓赵,三十来岁,站在众人面前道:“济南城内不缺粮食,临近府府县缺粮,中丞下令禁止粮食出境、宵禁。真是毫无道理。我辈读书种子,总该要站出来,为地方父老说话,为百姓请命。”
“我也听说了,在不开城,城内的商家都要罢市。届时百业萧条,大家想喝点小酒都没地方去。不能继续这么胡闹下去了,得去劝一劝中丞大人。”有人在边上当托,出声相助。
“走,走,同去,同去。”有人起哄,一群读书人都来了尽头,天下为己任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千万人亦往矣的大无畏气概充满脑袋。
一群书生出了府学,奔着巡抚衙门就去了。这边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陈燮这里,这边正在议事。中丞大人冷笑几声,看了一眼宋光兰。这位也冷笑了几声,站起道:“就知道他们不安分。”说着宋光兰拱手道:“我去找孙提学。”张秉文急道:“宋大人,别冲动。都是一些读书种子,有热血是正常的。”
陈燮笑着站起道:“本宪出去看看。”说着陈燮起身出去,张秉文赶紧跟上。议事被打断了,两人前后出来。远远的就听到有人在喊:“我们要见中丞。门禁、宵禁,扰民之举,当废之。各府难民嗷嗷待哺,为何不让粮食出城?”
看着站在下面吵闹的读书,陈燮缓缓的走上前,站在大堂的台阶上。身前一队士兵,拦住了那些读书人,不让他们靠近。陈燮拱手道:“在下就是陈燮,各位生员,有何事要见本宪?”台下立刻安静,陈燮往那一站,一股气势凌人,眼神锋利,环视时生员纷纷低头。
藏在人群中的赵生员,这时候喊了一句:“我等读书种子,来此为生民请命,请大人停门禁、孝敬,方便城内粮食出城,救济各府百姓。”
陈燮听到这句,抬手一指说话的赵生员,怒斥:“一派胡言,拿下!”
一群士兵立刻扑上去,凡有拦阻者,立刻枪托伺候,一顿乱砸,鸡飞狗跳。张秉文在后面,急的连连摆手:“不要打,不要打。中丞,万万不可啊,他们都有功名在身。”
明朝中后期的读书人嚣张程度,可以说神鬼辟易。当官的都不愿意去惹他们,这些读书人,以议论朝政,抨击朝臣为时尚。明朝厚待士子,出现**,一般都是不了了之,把读书人的毛病都惯出来了。指着巡抚的鼻子骂算什么,指着总督的鼻子骂也是常有的事情。就这样,还经常没有能把他们怎么地。
陈燮可不惯他们这个毛病,二百士兵上来,一顿暴揍,不过一刻,全都蹲在地上,抱着头呻吟。陈燮等现场都安静了,这才上前,一个一个的看过去,一群所谓胸有浩然正气的读书人,这会都跟孙子似得,蹲在地上低头不语。
“没人说了吧?那听我说。”陈燮回头,示意张秉文不要着急。然后看看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不紧不慢的大声道:“四月,旱情初现端倪,本宪多次发出布告,要求粮商不要囤积粮食,尽快出售,安定市面。结果呢?粮价一路走高,本宪派人多次询问各家粮商,都说手里没屯粮。当是的询问记录,都有记录在案。有鉴于此,本宪这才派人去采购粮食,并邀请登莱粮商到济南,开设临时专售粮店。目的就是为了稳定粮价,保证城内的安定大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