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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州之战打响的消息迅传回到金陵,秦牧在王府侧殿设置了作战指挥部,里面已是一派紧张而忙碌的景象。
兵部员外郎谋蒋义涵、许文长等人根据源源不断汇总而来的消息,在沙盘上标出敌我双方的态势来。
多铎八万大军南下凤阳后,突然折道向东奔袭泗州和盱眙,对清军来说,这第一步棋下得非常不错;
水战是清军的弱点,多铎这步棋如果成功了,先就能利用泗州和盱眙这两扇大门关住淮河水道,避免了后路被秦军截断的隐患。
而一但拿下泗州和盱眙,从洪泽湖南岸东进,可攻打淮安,可向南就可直趋高邮、扬州。
秦军后方与淮安的命脉是京杭大运河,战争物资及兵源输送,主要是靠大运河来完成;
一但多铎攻取高邮,京杭大运河也将被截断,淮安这个驻以重兵的大城,就成了为孤岛,极有可能不攻自破。
多铎攻打泗州这步棋,可以说最大限度地避开了清军水战的弱点,又最大限度地抢得了攻占淮扬的战略优势。可谓是扬长避短,避实就虚。
多铎果然是身经百战之人啊,光是这份眼光就不可小觑了。
当然,前提是多铎能拿得下泗州才行。
据秦牧所知,原来的历史上泗州是康熙年间沉入洪泽湖底,成为一座东方的庞贝城。但在此之前,泗州一直是淮扬一带重要的枢纽城市。
其南控淮河。北抑汴河,系中原之咽喉。南北之要冲,其政治、经济、文化、军事地位十分重要。唐、宋时,皇家漕粮皆在此中转,成群结队的船只在此停泊,然后再沿汴河直达开封、洛阳。
到了明代,泗州不但是明祖陵所在地,而且是南北水路通往中都凤阳府的必经之地。
喻大猷站在沙盘边,有些忧虑地说道:“秦王。泗州城高不过两丈五尺,南北宽不过两里,多铎这次集中七万重兵,大小火炮上百门攻城,泗州形势实不容乐观啊;
更可虑的是盱眙,墙矮而城小,而且只有四千守军。螯拜一万大军猛攻之下,更是岌岌可危。一但盱眙不保,螯拜就可以直趋天长,兵逼高邮、扬州了。
臣建议抽调淮安两万兵力,再让扬州的宁远抽调一万人马,一同合击螯拜。若能歼灭淮河南岸这一万清军,多铎的攻势将可瓦解。”
秦牧盯着沙盘,摇了摇头说道:“战争才刚开始,不必过于紧张,以免自乱阵脚。从情报看来。螯拜在南岸这一万大军全是骑兵,而且只携带了两门红夷大炮;
由此可见。他攻打盱眙只是顺势而为,一但我军盯上他,企图四面合围,他肯定会凭借骑兵机动力强的优势,各路击破。
因此,让淮安走水路增援盱眙足矣,南线扬州的兵马斩且不要动。螯拜这一万精锐骑兵用来攻城,咱们奉陪到底,哪怕最后盱眙丢了,只要能把他这一万骑兵大量消耗在盱眙城下,咱们也是赢了。”
秦牧历年征战不休,战略眼光今非昔比,一眼就看出了多铎把螯拜一万骑兵摆在淮河南岸的用意,这支军队的本意绝对不是用来攻打盱眙的,而是用来打援的。
秦军一但上当,调动起来,这一万精骑的威力就可以挥出来,四出破袭,各路击破。
现在,秦牧以不变应万变,只从淮安通过洪泽湖增援盱眙,那么螯拜这一万大军就无机可趁,所谓的破袭也就无从谈起。
如果他这一万骑兵敢于直入三百里,杀到扬州一带,到那时才是围歼他的时机,秦牧相信螯拜再强悍,也不大可能行此冒险之举。
秦牧想了想说道:“本王担心的倒是敌军的奸细,纵观满清的家史,无论是萨尔浒之战、辽阳之战、松山之战,还是入关的时候,几乎都是以奸细为前导,至少奸细在其中起到了关键作用。这一套他们玩得娴熟无比,这一次多铎没有理由不用。”
其实在秦牧的家史中,袁州之战,长沙之战、夺取襄阳,夺取金陵等等,也都有赖于第五纵队的出色挥,这跟满清差不多,基本都是依靠第五纵队起家的。
因此秦牧对奸细这两个字眼特别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