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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主力已经撤过淮河北岸,剩下寿州这颗钉子,对于大秦来说,如梗在喉,不拔不快。
快到年了,蒙轲希望用一场胜利,用一道得到巩固的淮河防线,给秦元年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同时尽快结束淮南最后一战,朝廷才能安心派官治理,分田分地,筹备来年春耕。
天下大乱多年,人们吃野菜,吃树皮,吃观音土,甚至易子而食。淮南三百里,能不能开展好春耕,这关系到数以百万计的百姓的生计,再也拖不得了。
寒风吹,战鼓擂,百兽惊走,众鸟高飞。秦军如云,孤城欲摧。
巨大的喊杀声传出数十里,秦军前赴后继,如浪潮般一浪接着一浪拍向寿州城,硝烟弥漫不散,乃至穷阴凝闭,天地肃穆;
旌旗狂卷,战马悲嘶,惊沙入面。当此苦寒深冬,堕指裂肤,坚冰在须。
一**箭雨在硝烟中升起,射下,一蓬蓬的热血喷出,染红了大地,梁红了天空,染红了每一双眼睛
“伍长!”韦尘悲呼一声,抱住挡在自己面前的覃良,一支劲箭透入覃良的胸膛,只剩下半截留在身体外不断了颤动着。
鲜血不住地从覃良口中溢出,他艰难地露出一抹笑容,断断续续地说道:“韦尘,你平时训练成绩比我好,我我知道你一直不服服我,现在,你是伍长了,带着兄弟们冲吧,别给咱们伍丢脸”
“伍长!”韦尘双眼红如血,牙根几乎咬碎,“军医。快来,救人啊!”
“韦尘别叫了,这是我身为伍长给你下的最后一道命令,放下我,带着兄弟们,冲上城头!”
“不”韦尘仰天大吼一声,“啊!”须俱张,虎日之中泪珠滚烫,他轻轻将覃良放下,提起刀。转身踏出坚实的脚步
身后转来覃良断续的声音:“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天下纷扰,何得宁康?”
韦尘不敢回头,他怕一回头就迈不开步了,全伍剩下的三个兄弟,跟着韦尘,步子越迈越快,个个满眼血红。没有一个敢回头,韦尘带头吼出覃良没有唱完的歌:
天下纷扰,何得宁康?
秦有锐士,剑有锋芒。
气吹昂月。力射天狼。
黑衣玄甲,横扫八荒!
苍凉而悲壮的歌声,穿透弥漫的硝烟,穿过杀声漫漫的战场。响遏行云,敌人的箭矢不时地击在韦尘的盾牌上,叮叮作响。四同尽是呐喊着冲锋的同袍,
呯!攻城车上一个同袍摔落下来,差点砸到他,洒落的鲜血浅了他一身,他紧紧握着刀柄,青筋突突直跳;
“兄弟们,跟我上!”一声大吼,韦尘带头飞跃而上,攻城车有一部分已经被敌人的火箭引燃,黑烟滚滚,韦尘三步作两步,屏着呼吸冲上攻城车顶部,然后纵身一跃!
城头的清军万没想到,已经被引燃的攻城车,还会有秦军冲上来,但见黑烟之中,一道黑衣玄甲的身影飞跃而来,雪亮的刀锋耀目生寒;
“杀!”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如雷炸地,刀光狂暴的斩下,一颗鞑子的头颅飞滚而出,无头的尸体热血喷出如泉。
紧随韦尘之后,孙孝,孔原,刘敬纷纷跃下城头,四人迅组成一个战斗阵形,各向一面,把背部留给自己的兄弟,齐齐向最近一处云梯杀去,云梯上,秦军士卒正拼命往上冲,而城头的鞑子不断将石块砸落,砸得云梯上的秦军坠落如珠,惨叫不已。
“杀!”韦尘每出一刀,就会暴吼一声,如雄狮大吼,当!对面一名鞑子的大刀被他劈得扬了起来,韦尘一脚疾扫而出,呯的一声,扫在鞑子的胯间;
那鞑子惨叫一声蹲身捂裆,“杀!”韦尘再次大吼,狂刀劈扫,又是一颗头颅滚落地上
城头上寒风悲啸,日色昏黄,血腥遍地,尸体相枕。牛录章京阿尔泰看出了韦尘他们的用意,不住地大吼着:“截住他们,杀了他们,杀!”
在他的大吼声中,围上来的鞑子越来越多,韦尘四人拼死杀到云梯处,背靠着背,以盾相护,以刀狂劈,死死地守着此处城头
蓬!如同黑熊一般壮硕的阿尔泰刀若奔雷,狂暴地劈在孔原的铁盾上,铁盾被劈得荡开,阿尔泰顺势一刺,刀尖噗的一声刺入孔原咽喉处,旁边的孙孝惊呼一声:“孔原!”左手上的盾牌猛然砸出,然后右手的战刀随之飞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