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闻一声清脆的哨声想起,这时岸边操练的水军闻之,都齐齐涌了过来,只见其一个头目模样的汉望着吹哨的阮小七道:“哥哥,有何吩咐?”
“没听见朱贵哥哥的话么?将那个叫韩伯龙的撮鸟捉了!”只见阮小七从甲板上跳下,下令道,李逵笑呵呵的跟在后面看着热闹,他早看韩伯龙这厮不顺眼了,现在有人找他麻烦,这莽汉心不知多开心。
那刚刚上岸的韩伯龙见状直往人群躲,刘唐回头道:“兄弟莫怕,有我在此,定保你周全!”只是粗线条的他完全没有发现义气无双的晁盖此时已经低了头,而智多星吴用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高高挂起,公孙胜不知内情,也没有贸然参合进来。
那摇船的水手见好脾气的朱贵哥哥显是气急了,暗道温和人发怒非同小可,死命的将那船儿摇得飞快。只是不等船儿靠岸,那朱贵便跳下船来,赶到正扭打成一团的人群跟前,大喝道:“晁盖,你还有脸还手!?”
晁盖闻言脸色一僵,心冒虚火,听这人自称朱贵,心猜到他的身份,开口道:“朱头领,我们走投无路前来相投,贵寨就是这般待客的么?”
朱贵闻言心怒急,大喝一声,“都住手!”
见状水军们全都退开,剩下两个灰头土脸的汉满身泥土,吐着嘴里的沙,那其鬓边生有朱砂记的汉道:“我若手上有兵刃时,捅死你们这厮!甚么梁山大寨,我看是蛮不讲理的强盗窝!”
朱贵气极反笑,道:“你要讲理?那便请你来评评理,这背叛兄弟,陷弟兄于水火之的人该怎么办他!”
“怎么个陷兄弟于水火之!”那死命护着韩伯龙的朱砂汉大声道。
这时不待朱贵开口,跟他一起赶来的朱富便大声将韩伯龙过去的丑事。如何陷朱贵于不仁不义境地的过往讲了出来,他酒家出身,口齿伶俐,条理清晰,直叫闻者无不动容。
那李逵听到后面,大骂道:“俺早就看你不是甚么好鸟,没想到还真叫老爷看准了你这厮!”
那朱砂汉起先还愤愤不平,等听闻始末,脸色大变,转头望向韩伯龙。喝道:“这等卖友的事是你做的?”
韩伯龙低着头,哪里敢回话,那汉又望向极有义气的晁盖,晁盖见状却把头偏到一边,不愿与他对视,这朱砂汉就是再愚笨,这时也清楚了此事究竟,只见他起身骂道:“干!我不管了!”说完恨恨退到一边。
眼见自己被捉,一同前来的众人只有这汉出手相救。现在连他都甩手不管了,韩伯龙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无力的喊道:“刘唐兄弟救我……我……我是迫不得已的……”
朱贵见状大怒,他此时身上没带兵刃。就从旁边水军头目手上夺过一把尖刀,走到韩伯龙旁,大喝道:“你还迫不得已!?是我逼你了还是晁盖逼你了,你这厮死到临头还不悔改。我便送你一程!”
见朱贵就要动手,那晁盖身为这伙人的大哥,心知己方虽理屈词穷。但此时不站出来,韩伯龙就要损命,只见他上前一步,开口道:“朱头领且慢!就算我兄弟卖友,也罪不至死!你此时取他性命,却不是过头了!”
朱贵闻言站住,低头想了一阵,将刀丢在韩伯龙面前,道:“韩伯龙,我便饶你一命!照江湖规矩,你看着办!断一手还是断一脚,你自己掂量罢!”
韩伯龙无力的望向晁盖,却不知晁盖此时叫义理逼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时瞧见韩伯龙求救的眼神,把心一横,上前道:“他是我兄弟,此事都是因我而起,我便替他断一条臂膀!”
这时朱富上前与朱贵附耳道:“晁盖带人前来相投,哥哥还没发话,就断了他的肩膀,传出去坏了山寨名声!再说与我等有仇的是韩伯龙这厮,要他晁盖的臂膀有甚用,兄长三思!”
朱贵不是莽撞之人,听了兄弟之言心火略平了些,只听他喝道:“韩伯龙,你倒是投了一个义气人!想你是走江湖的人,断手断脚无疑成了废人,念在往日情分上,我也不要你手脚,切一只耳朵下来,此事便算了了,我日后与你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