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的画面里，飘雪的荒原上尸山血海，珠峰之巅的永生寺银装素裹，落雪飞扬，依旧是佛门圣地，不沾人间烟火的模样——

山下是地狱，而山上是天堂。

身中数刀的景陌死了，倒在自己的战马身旁。

江卓君挥刀将玉子易，文枫林杀死在荒原上，却又被莫问一掌将胸膛击穿，小江将军的心脏被莫问抓在手里时，尚且还在跳动。

兵败之后，苏昭放火焚烧了营帐，自己也葬身在火海中。

很多人都死了，那些玉小小认识的，不认识的，她甚至还看见了左佑的尸体，那具尸体被几个白虎的侍卫压在身下，生命的最后一刻，这些侍卫仍想护卫住左佑。

这一场大战的胜利者是莫问，反对他的人都死了，活着人的，从此以后只能做他脚下的蝼蚁。

澄观国师跳下了护国寺的九层佛塔，尸体被人扔进了奉京城外的荒山里。

顾星朗被残暴女帝重新安葬的尸骨，不久之后被永生寺的僧兵从陵墓里取出，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玉小小大叫着清醒过来，平白无故挨了她一拳的教官捂着腮帮子瞪着她。

“梦见什么了？”教官神情很不善地看着自家小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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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说个故事给你听，”玉小小跟教官说，身为一个有故事不分享就会死星人，跟死狗隐瞒自己知道剧情这事，玉小小很痛苦。

教官接着往前挖土，说了句：“要是说你家顾小三，那就算了。”

玉小小这会儿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跟在教官屁股后头，把自己刚来时做的那个梦，刚才的那个梦，都跟教官说了一遍。

教官听完了这个故事，半天没说话。

玉小小又吃了一嘴的泥沙，呸了一口后，说：“你就没啥想法要说说吗？”

教官：“呵呵。”他能说什么呢？知道剧情，还混到爬地里刨坑，呼吸口空气都费劲的地步？人艰不拆！

“一点想法也没有？”玉小小试着动手刨土。

教官用机器人一样的声音说道：“那帮人都是蠢死的，明摆着都上了莫问的当嘛。”

玉小小吸溜一下鼻子，说：“是吗？”

“前辈子，就是你说的那个残暴女帝的那辈子，想打一场的人是莫问，”教官分析剧情给玉小小听：“残暴女帝为什么会死？历史上暴君多了去了，有几个是被烧死的？”

“有，”玉小小举手：“我知道一个，商纣王。”

“闭嘴，”教官翻个白眼，“有几个商纣王？”

“我知道，”玉小小又说：“残暴女帝的死，跟莫问一定有关系。”

“这人就是一个导火索，”教官说：“想打仗的是莫问，不想打仗的是景陌他们，结果呢？你死了……”

“呸！”玉小小唾一口唾沫。

“哦，不是，”教官说：“残暴女帝死了，那什么，谁最先发兵要打仗的？”

玉小小想了想，肯定道：“是小江。”为了发兵为她报仇，小江跟厉洛反目成仇，一场兵变后，小江亲手杀死了厉洛，想到这个，玉小小拍拍自己的心口，心很疼。

教官拍拍自家小混蛋的头，说：“那时候景陌他们合伙想弄死莫问，结果小江这一发兵，他们不跟着发兵，那就得等着莫问弄死了小江，然后把他们一个一个地都弄死，结果就是你看到的那些了。”

“费了这么大的劲，莫问就想跟景陌他们打一仗？”玉小小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教官冷笑了一声，说：“那个死秃就是做了**还要立牌坊的人，他要杀了景陌他们，还要让人民群众都相信他是正义的那一方，你以为这个很容易？”

“他那么多脑残粉，动动嘴皮子就行，”玉小小嘀咕道。

“残暴女帝的时候，莫问好像就没走到前台过，”教官摸了摸下巴，“用一个女人的死，搅得天下大乱，最后他君临天下，这人是个狠人。”

“呸！”玉小小又呸。

“我感觉他对做不做人蛊还是有犹豫的，”教官跟玉小小说：“前辈子那样的结局，他没必要执着于成为人蛊，又或者说，他有大把的时间让自己成为人蛊，而这辈子他没有这个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