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兰阁中密谋进行的同时,已被邱厌峰视为眼中钉的暮云平也没有闲着。
确定夏凰的状况稳定下来之后,暮云平独自来到那位神秘外来者所在的山丘,步调从容。
走到自己亲自布下的竹影禁制之前,暮云平袖袍一挥,漫山竹影瞬间溃散,“千影竹锋”直飞回他的手中。
那位酒气熏天的神秘老头儿还躺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喝着他酒壶中的佳酿。那个看似普通的酒壶中似乎装有无穷无尽的美酒,地面明明都已被顺着老头儿脸颊流下的酒浸透,酒壶中仍不断有美酒涌出。
暮云平收起“千影竹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那位浑身酒气的老头儿。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人喝酒,一个人看着,没有言语,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时间在无声中悄然过去了一个时辰,神秘的酗酒老头儿似乎终于喝够了,塞起酒壶的木塞,用被酒浸透的袖子擦了擦嘴,努力地睁开他那双小得可怜的眯眯眼,上下打量了暮云平一番:“你有话要对我说?嗝!有什么就快说吧……我……嗝!我喝多了,过一会儿可……嗝!可就不保证清醒了……”
“前辈你是否为我那小弟子夏凰而来?或者说为他身上的某件物品而来。”暮云平开门见山。
酒糟鼻红得跟个小苹果似的神秘老头儿挤了挤他那双小眼睛:“你……你的弟子,嗝!你的弟子夏……夏凰是谁?嗝!不……不认识,嗝!他身上……他身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嗝!拿来我看看……我帮你看看。嗝!”
这不是暮云平想要的答案。
暮云平注视着神秘老头儿的双眼,从那双朦胧的小眼睛暮云平无法判断这番话是真是假。
沉默了片刻,暮云平转过身准备下山。
“你!等……等等!嗝!”依然躺在地上的老头儿突然喊住暮云平。
“前辈有何指教?”暮云平没有转身,微微侧头问道。
“取走佩剑,撤开禁制,你……你不担心我对你们四君子阁不利了?嗝!”
“当然担心。”暮云平无比坦诚地回答道,“今天,我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为了防备可能的意外,我需要有剑在身。至于前辈你……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会做出对四君子阁不利的事情。”
“直觉?嗝!你小子岁数也不小了,若是像普通人那样娶妻生子,你……嗝!你早就做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了,嗝!活到这把岁数,却相信起……相信起直觉来!嗝!你不觉得好笑吗?”
“或许吧……不过这一次,我愿意相信我的直觉一次!”
说罢,暮云平头也不回地走下山去,留下那位酒气熏熏的老头儿躺在那里,睁不开的双眼里,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异彩!
直到暮云平的背影消失,一直躺着的神秘老头儿霎时坐直了身子,张开大嘴“噗”地喷出一口酒雾。
酒雾随风而散,不知飘向了哪里。
片刻之后,散开的酒雾又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呲溜溜”地窜进老头儿的酒糟鼻中。老头儿贪婪地吸完这口酒气,因为过度酗酒而挤在一起的五官扭得更加难看了。
“中……嗝!中毒……我可不善于解毒,嗝!而且这毒古怪,单纯以真元强行驱逐可能无法奏效……嗝!麻烦,真是麻烦……要是老骨头架子,嗝!老骨头架子在这儿,说……说不定还有办法,嗝!真是麻烦……能使出这种毒的人,嗝!绝无可能是普通……普通修士,只可能是……嗝!只可能是毒修!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嗝!打铁的好像给我找……找个了不错的差事……”酒糟鼻老头坐在地上自言自语,“静观其变吧……那个……那个小子……嗝!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暮云平回到夏凰休息的房间时,因为治疗夏凰而脱力的陆轻已经恢复了五成,正坐在床边的一张小桌子旁飞快地写着什么。
房门被推开,陆轻以为来者是杜墨,头也不抬地说道:“三师兄,炼丹和配药的药材我随身都没有带着,你现在身体有劲儿,拿着这个清单去问兰阁的人要,这些东西并不罕见,他们应该会有不少。如果他们不给,就坐实了毒害老六的罪名,所以他们肯定会在这个事情上‘积极’配合的,额,我说的是表面上的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