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自然维持着跪地手捧晶石的动作，一动也不动，仿佛被时光冻结了一般，莫煌不去理会，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如无意外的话，张自然应该以这个姿势在这里跪上四十多年，直至彻底蜕变成为非人的玉皇大帝为止。

将视线转到张自然手捧着的晶石，莫煌的眼神也出现了一丝微微的呆滞，无他，实在是太美了。

极尽完美的多边形，共有三百六十五面，形成完整的周天之数，每一个截面都无时无刻都出现着微妙变化，极尽玄奥之能，迷离变化却清晰无比的倒映入眼，共计十二万九千六百一元之数。

这就是人类第二人造之神天道的原胚，也是脚下这颗星球，地球的……灵魂和意识。

万物有灵，这是后世公认的真理，其具体缘由，就是出于眼前这颗晶石，这颗由地球意识具现化而来的晶石。

但眼下，代表着地球意识的这颗晶石，还处于懵懂的沉睡期。

后世百般科考研究，也始终弄不懂为什么地球意识会落入到死寂沉眠的原因，毕竟年代太过久远，也仅有些无法证明的科学猜测了，也许是因为生物灭绝，也许是外域星空来的灾难，也许是天地灵气莫名消退，总而言之，出于某种不可测算大灾变，让地球意识陷入了死一般的沉睡。

然后在这个与洪荒世界联通的年代，也许受到外界灵气复苏的原因，也许是其他原因，总而言之，地球意识开始渐渐苏醒。

然而，在史书上，对于张自然为何会在这个时刻来到这里，又为何会被地球意识挑中依附，这始终是个未解之谜，但眼下莫煌亲眼见证历史，也有些头绪。

张自然有预测未来的时空异能，莫煌搞不懂这般逆天异能的来源如何，但可以断言，这般异能必须与天地紧密结合才能有实现的可能，也许是张自然自己不自觉，但在地球意识渐渐苏醒的那一刻起，他就从天地的时空之线中受到了某种感召，亦或某种预知，总而言之，这种感觉一定会让张自然觉得自己来到这里一定可以获得他想要的力量。

而为什么会受到感召，这一点莫煌也有些头绪，所有的始祖穿越者在穿越回地球的时候，都遭受过因为地球和荒木界碰撞，从而洒落的位面本源能量洗礼，而这种能量堪称天地间一等一的神物，被地球意识当做食物盯上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不管自己的推测是对还是错的，莫煌都没什么所谓，反正这些历史谜团就算存在，也不见的对后世会有什么影响不是吗。

总而言之一句话，眼下的张自然已经开始和地球意识融合在一起，渐渐蜕变成承载了地球意识的天道傀儡，后世七大人间帝王中的玉皇大帝。

莫煌负手而立，这颗地球意识是他志在必得之物，如果能提前数十年时间将第二人造之神创造出来的话，纵然一生都停留在先天之境，那莫煌也有向任何位面星球顶级存在，无数大能叫板的自信。

但却不必急，因为还有一桩好处就摆在眼前等着他去收取。

以凡人之身，想要承载起作为万事万物集合体的地球意识，这是一件痴人说梦的事情，在融合的第一个瞬间，张自然的人格意识就彻底泯灭在地球意识博大无边的精神海洋中，然后在下一个瞬间，地球意识反向改造其张自然的身体，用来承载自己的存在。

这段改造，在后世有个名目，名为大自在永恒大罗金仙体，是后世人类战技文明中为数不多的巅峰成就，最初的起源，就是地球意识本能之下对人类身体的改造和异化。

莫煌眼神中闪烁着迷离的七彩光晕，无数光怪陆离的画面在瞳孔中闪烁着，为了这一刻，莫煌召唤出阿赖耶附体，动用虚拟空间全部的推算力量，用以记录眼下张自然身体的每一个变化。

地球意识广博浩瀚，但却无知无觉，并没有任何可供交流的清晰人格，仅有本能的存在，此时此刻，对于没有威胁的区区目光注视，地球意识直接不予反应。

莫煌用最专注，最深情的目光盯着张自然，这一看，就是三日三夜。

期间洪荒世界和地球的正式联通也已经开始，天摇地动，火山爆发，诸如白日星现，雷云电暴，磁场异动等等也不停发生，时空波动抵达峰值，时空裂缝张开到最大，十数只蛮荒巨兽跨入地球位面，莫煌只是抽空看了一眼，确认了其中没有足以让人类灭亡的天灾级荒兽后就不再去理会，然后专注的看着眼前的张自然。

日升月移，眨眨眼，一个月就过去了，恍如亘古石雕一般的莫煌轻轻动弹了一下，身上的沙烁飞速弹离，双眸中闪烁着的是明悟与超然同存的喜悦。

毫不客气的说一句，在地球位面，地球意识就等同冥冥中那唯一至高的大道，今日大道亲身降临眼前，以张自然的身体为模板展示诸般天地奥妙，这种机遇堪称古往今来稍有的大奇遇，莫煌亲眼目睹一切，自然收获不菲，最起码弄懂了大自在永恒大罗金仙体的些许奥妙。

地球意识依旧在不停的改造张自然的身体，但莫煌却认为自己已经没有继续去看的必要了，因为他已经开始看不懂了。

很多东西，不是越强越好，适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亲眼见证张自然这个以后注定要钉入历史耻辱柱的反面例子，莫煌如此由衷想着。

猛然紧握拳头，如妖似魔的凶戾杀气直冲九霄，背后虚拟魔神之影汇聚成形，并指如刀，一击全力以赴的大日如来真火刀出手，天地间的太阳真火之力不断被吸附而来，汇集成过百米的煊赫火焰刀，色做纯黑，纵然炽热无比，却有着冰冷至极的肃杀，因为在这一击中，莫煌将灭绝天下的刀意附加了进去。

一击出手毫不留情，想要得到第二人造之神的胚胎，首先就要轰败渐渐蜕变成天道傀儡的玉皇大帝。

时间仿佛就此定格，一动不动的张自然感应到背后袭来的恐怖杀意和热浪，茫然的眼神出现了一抹古朴苍凉的混沌与苍茫，随之蜕变成纯粹耀眼的金色，蕴含着无穷量的神圣与威严。

百分之一秒内，转身，张开吐出两个字：“退下。”

如天音奏响，如诸神旨意，淡漠，冰冷，不蕴含一丝感情的两个字响彻之后，天地元气如斯响应，莫煌全力发出的一招威能不断缩小，吸附而来的天地灵气疯狂逃离。

玉皇神通——金口玉言。

莫煌心头一沉，没想到仅仅是一个多月的融合，就足以让玉皇大帝使出这样的绝世神通，真是有些失算啊。

这门战技向来和西方的大预言术列为两大BUG级战技，言出法随，一个念头就可以改变万事万物，完全不用去管因果伦理和消耗，强到毫无道理可言，但纵观整个后世历史，也只有玉皇大帝，道祖鸿钧，魔国主宰恩莱科用过而已，莫煌可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现在这个时刻见证。

大日如来真火刀去到玉皇大帝面前的时候，威力已经缩小的可以不用去计算，后者只是微微一伸手就挡住了。

金色的神圣之瞳，盯住了莫煌，不含一丝感情，淡漠的开口说道：

“你……有罪”

有罪……有罪……有罪……

无穷量的回音伴随而来，如苍天呵斥，莫煌只感到无穷重压自天地而来，闷哼一声，但在天魔真身的强横魔躯支持下，这点重压完全不够看，但却让莫煌对后续战局感到一丝棘手。

张自然站定，微微一挺躯体，天地间一切伟力归于己身，无穷量的灵气汇集而来，形成了一身具备无穷光彩，无穷华美与威严的袍服。

玉皇大帝……在此降临。

莫煌不再束缚自己的力量，无穷魔焰升腾而起，数十米高的旷古凶戾魔神屹立在大地之上，一声咆哮，蛮横魔威席卷天地。

“口桀口桀，今日老子我就逆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