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夕阳日下,大地渐渐显得昏暗,大烂陀寺却陷入了喧闹之中,虔诚的诵经声连绵百里,更有不少信徒为表心意,汇集起来集体放孔明灯,缓缓飘空,汇集在一起竟照亮了天空,将夕阳化作昼日,预告的飞升之时愈发接近,信徒就越是狂热。
如意老僧静静站在万佛殿顶端的尖塔上,俯视着一切,左手托着急速旋转的虚拟神格,神态似在追忆,又似在感叹,对着旁边的莫煌说道:“我曾经数百次见证虔诚佛子汇集成海同欢庆的盛景,但从没有一刻像是眼下一般感叹着,敬畏着,明明每一个都是如此的渺小,汇集起来,却是如此的浩瀚和不可思议。”
如意老僧此刻依旧没有封神,但却已经有几许非人之貌,一丝一缕的光从他体内透射而出,柔和,但却有着透人心扉的温暖和圣洁。
莫煌动用了阿赖耶的些许权能凝聚在双眼上,看见了和如意老僧此刻眼中的世界。
每一声虔诚的祷告诵经,每一次虔诚的膜拜,都会泛起星星光点,这些星光淡薄不可查,但在数以十万,百万计虔诚佛子不间断的持续之下,从光点化为光之河流,融汇腾空,汇集成浩瀚异常的光之海洋,聚焦在如意老僧正上方,形成浩大的漩涡,汇集融合,裂变跃迁着。
虚拟神格明光闪烁,和天空中的祈愿漩涡共鸣着,每转动一圈,都会产生无以名状的异变。
“这就是众生祈愿之力的终极形态吗,真是壮观啊。”
以如意老僧手中的虚拟神格为媒介,属于阿赖耶的神力早就降临于此,莫煌作为阿赖耶的幕后主宰者,也和如意老僧一样,看到了许多蕴藏在这一幕之下的壮阔和华美。
每一点众生祈愿之力,都蕴含了祈愿者属于个人的祈求和愿望,或祈求健康,或祈求财富……林林种种绝无重复,每一点祈愿之力都在发出自己的呐喊和诉求,可谓是繁杂斑斓到无以形容,但汇集起来后却在却宏观上形成了纯粹的唯一,那是祈求真佛降临的呼声。
弥漫天地的祈愿呼声,在虚拟空间的幻象神力作用下,提纯,转变,甚至引发了无数的奇迹,大地上骤然开出洁白的莲花,天空飘扬起无法形容,但是透露着绝对圣洁和欢喜的歌谣。
在大烂陀寺的某个地方,一个英俊的书生皱着眉头看着天空,瞳孔色彩迷离,幻化万千,最后定格为宛如混沌深渊般的纯黑,带着疑惑呢喃着:
“聚众生信仰汇集成奇迹,这手段在许多高等文明都很罕见的很,我记得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如此高端的信仰之力的操作技术,眼下这古古怪怪的一幕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我沉睡太久,跟不上世界的变化了,唔……应该是那个小子带来的异位面科技,手段颇为了得啊。”
众生祈愿之力不断提升与转变,直至大地之上不断涌现出各类型不可思议的“奇迹”之时,英俊书生眉头隐隐皱起,身形微微缩了一下,随后又暗自呢喃起来:
“场面弄得太大了吧,都快引来位面意识关注了,自我之后,此方世界对于一切异位面文明痕迹都显得极其敏感,一经发现便是抹杀,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也罢,反正他能突破重重限制,获得我族传承,也应该有把握才行这般手段,我且看戏就是。”
言罢,便悠闲的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壶酒两个小菜,席地而坐边吃边看,却在转眼间在人群中看见一个一脸晦气,神情极为不爽的少年胖子,英俊书生陡然笑了一下,开口相邀到。
“兄台神情不佳,不如过来喝一两杯酒水如何。”
被莫煌强行收徒,又被定了个救世主的使命,眼看就要步入李伟那种悲剧主角的后路,这还不算什么,晨皓南满怀不爽的在大烂陀寺中游荡着,连这次来大烂陀寺最主要的目的飞升大典都不想去看。
前途的悲观这还不算什么,更让晨皓南觉得郁闷的是,已经攻略的差不多,眼看就可以成为自己一双翅膀,助自己遨游九天,成就地球上绝对无法实现的姐妹双飞之梦的两女都被父亲带走,和自己彻底失去联系,日后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这一点才是让晨皓南觉得无法接受的,但莫煌以无匹实力压着,他这个小小的二品武者连口头反抗都无法表达。
烦闷的走着,陡然听见有人相邀喝酒,心头一阵迷糊,晨皓南也没多想就走了过去,和英俊书生干起酒来,三分醉意之后就开始大倒苦水,甚至连自己身为穿越者,地球的风俗文明,许许多多的东西,不该讲的都讲了出来,却依旧是一副浑然不觉的摸样。
英俊书生一一听着,偶尔点头淡笑,倒是眼眸闪过几许莫测的光芒。
“是时候了,徒儿,再见面的时候却再非人世间了。”
如意老僧淡淡道别了一句,属于人道巅峰武者的气势弥漫开来,毫不掩饰的流露出去,气势温润,不露锋芒,却是浩大到不可思议,轻而易举就笼罩住了整个大烂陀寺,如果表达恭谨,这股气势便犹如清风拂面不着痕迹,如果心怀敌意,这股气势就会骤然一变,如妖似魔般狠压而去。
如意老僧举目四望,他知道这个大典中有极多心怀不轨之辈,甚至还有些和他同级的存在关注着这里,但又有什么所谓呢,在大烂陀寺中他就是无敌的存在,哪怕真正的仙神降临都能正面镇压,此时此刻,虚拟神格和众生祈愿共鸣,更有莫大威能的凝聚于此,谁敢露头谁就要死,再此关键时刻,如意老僧绝不会吝啬任何雷霆手段。
如意老僧一步迈出,无数柔和白光从虚无中具现出来,衬托在其脚下,当真有佛陀出行步步生莲的威仪。
天空中的众生祈愿之力漩涡疯狂的转动起来,更甚至,弥漫在大烂陀寺中,无数年来由无数虔诚僧侣信徒留下的精纯佛念都动了起来,化作一道道金光巨轮呈现在如意老僧脑海,将其衬托的更是宛如非人神佛一般威严。
众生祈愿之力化作的白光,无数代大烂陀寺虔诚僧侣留下的佛念金光,金白交织,无与伦比的威能气势渐渐弥漫开来。
莫煌怀着敬畏之心看着这一幕,低下了骄傲的头颅,无数众生共同思念祈求而来的呐喊,还有大烂陀寺无数世代虔诚僧侣留下的印记,形成了无与伦比的浩瀚,这一幕,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绝不逊色于当日莫煌让阿赖耶附身降临,将终极神技心灵潮汐升华成人道洪流时的一幕。
这是无数凡物汇集在一起,超越了现实,超越了一切,跨越了重重阻碍才得以显形的最终“奇迹”。
莫煌清晰察觉到那份伟大和浩瀚,始知自己的渺小,不由得不敬畏,不由得不感叹,但抬起头之后,莫煌眼光中流露的是更为坚定的光芒,只有看见自身的渺小之后,才会由衷产生追逐伟大的动力。
眼下莫煌还自认为稚嫩,但终归有一日,他会超越一切,主宰永恒。
“今日我成佛,当有无量光明笼罩世界……”
如意老僧最后扫视了底下一切众生,嘴角流露出来的,不知是叹息亦或是欢喜,开口淡淡说着,但声音却悠扬的传遍了整个大烂陀寺,甚至不可思议的朝着更远的地方辐射而去,无数道光芒从身体中透射出来,照耀天地一切。
“今日我成佛,当有无量福报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