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绪泄了气,不悦道:“广微说师叔给曾渔算过命,说曾渔要中状元呢。”
老道元纲“呵呵”而笑:“命运虽有定数,但未尝不能改变,这个定数并非一成不变,好比易有三义易也、变易也、不易也,当命运定格后就是不易了,往事不可追嘛,俗谓盖棺论定,呵呵,只要还在行运,总有不可预测之事发生,为就是易和变易,所以自然说曾秀才要中状元也并非无稽之谈啊,而且我观曾秀才之面相,眉间藏珠、光华内蕴,是有后福之人,不然又如何能来到大真人府,又能拟出让众人折服的佳联,这看似巧合,其中亦有定数。”
张永绪听得晕头转向,元纲师叔说了一大通却等干什么也没说,等到事情发生了才说是定数,既是定数又不可预测,玄之又玄,近似胡扯,还是剑术和房中术实实在在。
大真人府午餐,曾渔、郑轼叨陪末座,对于陪着小心的曾渔和郑轼来说,这样的宴席其实吃得不会痛快,处处都要讲究等级和规矩啊,不过午餐品种着实丰富,各种蔬果和山珍海味,豪奢犹胜王侯。
用餐毕,张永绪又引众人移步去百花池中的小亭“纳凉居”品茶论道,曾渔、郑轼好不容易等到有两位老先生哈欠连天要去午睡,这才赶紧向张真人和林知府几位告辞,吕怀让曾渔初五日午前在鹰潭坊码头等他,他也要先乘轿子到鹰潭再上船回永丰。
曾渔和郑轼辞出,二人原路往府外行去,郑轼笑道:“九鲤,你这下要名声大振了,大真人府的大门楹联竟是你题的,这可是翰林才有资格题的呀,不过你那一联的确妙极,莫非是前日文昌殿中做梦得来的?”
曾渔道:“我不过是拿来主义而已。”
二人绕过大堂,还没到仪门,听得身后有人快步赶来,叫道:“曾秀才请稍等。”
曾渔和郑轼驻足回头,见两个道士匆匆赶来,后面那个道士捧着一个小樟木箱,来到曾渔面前时,前面那个道士稽首道:“曾相公,这是掌教真人送给曾相公的礼物,请收下。”
曾渔也不谦让,笑纳了,求名也要求利嘛,将小樟木箱夹在腋下与郑轼一道出了仪门,却见道人羽玄从甬道一侧的玄坛殿走出来向他二人招呼,问楹联会怎么样了,郑轼笑着一指曾渔腋下夹着的小箱子:“曾九鲤题联夺魁,这是天师谢他的润笔银。”
羽玄道人大喜,即去向玄坛殿的高功法师告了假,与曾渔、郑轼一道出了大真人府,郑轼迫不及待道:“九鲤,开箱子看看,张大真人送了你多少润笔银?”
三痴兄有着孩子一般没有城府的好奇心啊,曾渔笑道:“我们这般鬼鬼祟祟的样子,定被人疑心是行窃。”
郑轼、羽玄皆笑。
三人走过上清街黄老汉的豆腐店时,黄老汉正坐在门边竹椅上打盹,那条狗趴在竹椅边吐着舌头,羽玄道人近前唤道:“黄老爹,黄老爹”
黄老汉醒过来见是羽玄道人和两位秀才相公,赶忙起来招呼三人入内喝茶,又道:“惜惜与我老妻两个一早去观音庵诵经去了,这时候了还没回来。”
羽玄道人一听,眉头就皱起来,观音庵那个杨尼姑名声不好,惜惜去那里诵什么经啊,便道:“三痴兄,二人在此喝茶,贫道去观音庵迎黄伯母和惜惜回来。”
郑轼、曾渔方才在大真人府喝了茶,便说跟着羽玄道人一块去走走,那个樟木箱就寄存在黄老汉处。
这时大约是午后未时末申时初,三人一路出了上清镇往东而行,羽玄道人无端的觉得心慌,越走越快,离观音庵还有一里地时,忽听有人叫道:“救命,救命啊”
羽玄道人神色一凛:“是黄伯母。”便飞一般朝那叫声奔去,求救声是从泸溪河畔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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