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曹谎子听羽玄道人几个在商量怎么让他死得更惨,叫了起来:“我妹子是张大真人侍妾,你们敢害我,张大真人定会为我作主救命啊,救命,杀人了”
雨声滂沱,观音庵本就偏僻,曹谎子受伤后喑弱的叫声都传不出庵门外。
张广微恼道:“就是你这等无耻之徒坏了我大真人府的名声。”想过去踢曹谎子一脚,倒怕脏了自己,便拈起桌上的一个青皮梨朝曹谎子丢去,不偏不倚,正砸中曹谎子的脑袋,砸得曹谎子嗷嗷叫。
郑轼见桌上有半盘蒸糕,他先前在大真人府宴席上没有吃饱,这时说道:“九鲤足智多谋,想一个妙计出来救救羽玄。”说这话时伸手拈起一块蒸糕就要吃
罗惜惜忙道:“吃不得。”
郑轼已经咬了一口,闻言“扑”的一声赶紧将蒸糕吐出来,惊问:“有毒?”
罗惜惜低着头道:“奴先前吃了这里的三块糕,喝了一杯热茶,就,就昏睡不醒。”
羽玄道人一听,心里又痛又恨,跳过去又要揍曹谎子,曾渔拦住道:“待我先问问他。”问曹谎子道:“从实招来,这蒸糕有何古怪?”
曹谎子道:“这蒸糕是酒糟和面做的,还加了山茄花药粉,吃了就会不省人事,杨尼姑欠了我十两银子,无钱归还,就说诱罗西施来让我奸宿,这须怨不得我。”曹谎子想把罪责推到死人身上。
曾渔当然知道山茄花就是曼陀罗花,华陀的麻醉药、水浒里的蒙汗药就是这种花制成的,没想到这偏僻小庵里的尼姑还会使用这种药,也许这杨尼姑伙同曹谎子用这种法子作奸犯科不是第一回了
那吴媪走到内堂门边向里张望了一下,果然看到两个尼姑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唬得这老太太脸发灰,坐回椅子不住念佛,声音直哆嗦,浑身如筛糠。
曾渔道:“现在只有一个法子,就是由我和三痴兄还有小仙姑来作证,我和三痴兄、羽玄道兄受黄老爹之托来此庵里接黄老太太和罗小娘子回镇上,小仙姑随后追来,对了,小仙姑寻我何事?”
张广微道:“我元纲师兄要以紫微斗数给你推演命盘,让我来寻你去。”
曾渔“哦”的一声,说道:“算命不急,救命要紧小仙姑就与我三人一道来到这观音庵,接了黄老太太和罗小娘子出庵,但还没走出半里路,大雨就下来了,便一起退回观音庵避雨,却见庵门紧闭,叩门无人应,雨很大,门外待不住,羽玄道兄就逾墙而入,然后开门让众人进去,众人听到内堂有动静,正看见曹谎子用菜刀砍死了杨尼姑师徒,记住,我们看到曹谎子满嘴是血”
“不是我砍的!”躺在地上的曹谎子大叫起来,没人理会他,众人都要听曾渔往下说。
曾渔道:“曹谎子见我们闯入,惊慌想逃,挥舞着菜刀冲过来,幸得羽玄道兄有武艺,赤手空拳将曹谎子打倒,这就是这次血案的经过。”
张广微赞道:“不错不错,就是这样,我亲眼目睹的。”
郑轼道:“曹谎子为何要杀那两个尼姑,这个必须编排得合情合理。”
曾渔道:“曹谎子闯入观音庵意欲强奸女尼了真,了真反抗,咬掉了曹谎子的舌尖,曹谎子一怒之下就拿刀砍死了真,又砍死杨尼姑这样编排虽有不合情理之处,但只要我们六人异口同声说亲眼看到曹谎子杀人,曹谎子断了舌头,也无法自辩,贵溪周知县正在此间,必当场提审,曹谎子在镇上名声不佳,无人同情,而且又到处败坏张大真人的名声,周知县必严惩,定是死罪。”
张广微赞道:“好计,好计。”
曾渔又道:“黄老太太见杀了人,惊倒致病,回家就卧床不起,一应取证,只是不理,我看罗小娘子虽柔弱却坚强,可以与我们一起顶起这个证人的责任。”
罗惜惜点头道:“好,奴见官就这么说。”
羽玄道人问:“那曹谎子的舌头怎么割,用刀?”
曾渔摇了摇头,郑轼即道:“刀割得平整,这还得用牙齿咬。”
羽玄道人朝厅上众人一望,不能叫罗惜惜去咬曹谎子舌头啊,这事只有他来干,当下朝曹谎子走去,张广微赶紧转过头去,这事又恶心又血腥,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