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开宝一拉开门,外面就起了风,上海这地方什么都好,就是雨多一点,在南方这个也是难免,他笑了两声,和罗三贵打了个招呼让他赶紧把外面的衣服收了就小跑着下了楼,罗三贵一出来,就被卷过来的风打的脸有点发痛,他看着天上越来越密的乌云,心里面觉得很是不对,他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粳米这个行情走高了这么久,实在是透着古怪。
然而等到他顶着风雨赶到期货交易所的时候,他又改变了主意,交易所里面现在就是一场狂欢,大家都在说着出口的大米如何受到欢迎,这下子粳米又要高涨了这样的话,罗三贵一想起罗永贵说过的大米出口生意,突然就觉得可能是他的判断有点问题。
现在国家开放了,经济形势一片大好,这些买卖走高也是正常的,而且他还想到了那个雷仙人说过的风口的事情,国家的经济现在就是在风口上一直往上走,顺势而为又有什么不对,想明白了这个,罗三贵和大家闲扯了几句,就决定回去看看书。
可等到下午的时候,他就惊的连书都差点撕烂了,王开宝早上走的时候,还是春风得意,关门都很温柔,但下午他再过来的时候,罗三贵的门就直接被他踹了开来,罗三贵本来还想骂几句王八什么的,然而一看到王开宝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就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粮交所出政策了,国家计委出政策了,严格打击投机倒把,我们,我们完了!”
王开宝中午在期货市场的时候,他的几个朋友还对他有说有笑,都在恭维都在客气,可等到下午大家吃完回来之后,这些人就把王开宝围了起来,政策说的都很明白,说粮油市场的高走带动了物价,扰乱了国计民生,要求相关部门给予修正引导。
这个政策一出来粳米的走势就出现了大跌,虽然百十块钱这个对于王开宝和他的朋友们来说也不算什么,然而他们实在是买的太多,罗三贵那点钱和他们比起来,根本不当什么,一个是小舢板,另外一个就是艨艟巨舰了。
“这下子,我完了。”王开宝现在已经是面无人色了,他借了这么多钱,又拉了这么多朋友投资,大家的损失加起来他这辈子都还不上,这种绝望,让他忍不住就往外面的黄浦江看了一眼。
“现在止损还不晚,这个钱,又不是赚不出来。”罗三贵缓过气来之后倒是镇定了下来,就是大跌,他那的损失也很是有限,王开宝投了多少钱,他倒也知道个大体的数目,三十几万进去,要说被腰斩,那是不可能的,估计最多也就是没了五六万块钱,这笔钱,还不至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