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胜这人性子浮夸,做事情最好个想当然,往年的时候他在这上面吃亏不少,所以在一九九九年他鹏崖讨生活的时候,他就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要戒骄戒躁,凡事都要做个万全的甚至是最坏的打算,为了这个,他简直就是想了又想,殚精竭虑的好几天都没睡好觉。
然而命运总是弄人的,在方胜自以为考虑周全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居然想的有点过了劲,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不光是他,就是徐青云,也是想的太多,以至于两个人使出了杀牛的力气去对付一只鸡,自己吓唬了自己大半天。
至于他们到底想多了多少,为什么会错的一塌糊涂,这就要从方胜和徐青云初步定下一个计划之后的第三天上说起。
那天早上,方胜心事重重的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了脸色古怪的徐青云站在了门口,看着地上的烟头,方胜就知道这小子怕是早就来了,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为什么这小子一直没敢进来。
直到方胜问了两句,徐青云才低着头支支吾吾的开始说事情可能不是那么麻烦,他们完全没有必要费那么多的力气。
因为要饭这个事情,在鹏崖来说,并不是什么来钱的行当,以至于各方面的势力从来没有想过去插手,徐青云说这个话的时候脸还红了一阵子,他之前吹个牛皮,说这些要饭的底子都在公安局里面备着,想要查哪个都是易如反掌。
但他说这个话的时候,实际上也不大知道具体情况,还以为内地这边都像是他们香港那种到处都是勾结在一起的黑势力,就是叫花子后面也要有什么社会上有力的大哥做个保护,真等到他回到了局子里面找了相熟的几个朋友了解情况的时候,他才知道他这个话说的是有点过的太多了。
别说叫花子的底细,就是几个有名有号的叫花子头头公安那边都没有什么备案,真问起来的时候还是找了几个底下的线人打听了大半天才知道这些人具体叫个什么,说起这几个头头的时候,底下的线人还有些不屑,说你们问这些个做什么,要想办他们我自己就能做了。
至于这个只是个低层混混的线人为什么有这样的自信,还是要从鹏崖如今的局面说起,一九七八年改革开放成立了特区之后,鹏崖这地方就像个气球一样猛的膨胀了起来,到处都是来钱的路子,干什么都有的是大钱可赚,以至于要饭这个别的地方很吃香的行当在鹏崖就成了没人愿意去碰的事情。
别看这些叫花子也是来钱不少,但他们这个钱和别的行当比起来,那真就不能叫做钱了,鹏崖的社会大哥的确不少,但谁也没有兴趣更没有精力去往这里面伸手,用那个线人的话说就是只有脑子有病的才会想着去当个花子头目,有那个闲工夫就是去港口走私电视机都要比当叫花子出息。
那么实际的情况又是怎么样呢,实际上鹏崖的叫花子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呢?根据徐青云后来打听的到的情况来说,这个线人的话虽然不见得是那么的贴切,但也的确是个差不多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