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军士们窃窃商议了一阵,有人钻进了树林里去叫人。片刻后,又来了十几个人。
“谁说没人认识薛绍!”人群中走出一个男人像是他们的头领,个头挺高大身上没穿铠甲,但是戴着一顶明光甲兜鍪。
薛绍打量这人,没见过。他能穿得起明光甲,不是高级军官就是皇家亲勋部队的人。他戴这顶兜鍪,大概就是为了在这群人当中宣示他的领袖地位。
“你的铠甲呢?”薛绍先声夺人,大声质问。
那人略微怔了一怔,强硬回了一句,“不用你管!”
“好,我姑且不问。”薛绍点了点头,“你说你认识薛绍,那你又是何人?”
“我是羽林军旅帅,杜征!”那人上下打量薛绍,眯了眯眼睛,摇了摇头,“不像!”
众军士惊喝一声,纷纷提高警惕。还有人暗暗拔出了刀来。
牛奔一下跳到薛绍身前高高举起他的大陌刀,“不许过来!”
“当然不像了。”薛绍很淡定,绕过牛奔庞大的身躯走了出来,离杜征只有一步之遥站定,说道:“因为,我根本就是!”
“好,那我问你。”杜征冷冷的逼视着薛绍,“左奉宸卫将军是谁?”
“前任检校将军李孝逸,他是我与太平公主的媒人。”薛绍平静的道,“此前不久,周季童在千牛讲武当中击败了李仙童,周季童接任了将军之位。此外,四御刀当中的程伯献与刘冕接任了中郎将你问我这些事情,你自己能知道吗?”
众军士一听薛绍这话信了大半,纷纷嘀咕道“真是裴公门生啊、真是千牛备身啊、真是当朝驸马啊!”
牛奔则是傻了眼,我的个乖乖,白脸的真能骗人啊,说得像真的一样!
“胡说!兄弟们别听他胡说!”杜征大叫道,“这些事情,只要在长安呆过的人都知道!”
“可笑!”薛绍冷笑一声,“你说你是羽林军旅帅,你又是谁的麾下?你又有什么证明?”
“我乃是右羽林卫翊二府步弩团第一旅旅帅,我有军籍在此!”杜征掏出军籍展开来在薛绍面前晃了一眼,“你的军籍呢?拿出来给大家一看,自然信你!”
“对,给我们看军籍!”
薛绍头皮一紧,他妈的这个杜征如此难缠!老子的军籍是小卒,名字还叫承誉啊!
“我们是斥侯游骑,执行这等绝密任务岂能随身带上军籍,若是落入突厥人的手中,岂非就是暴露了?”薛绍很冷静的说道:“既然你是右羽林卫将军张虔勖的部下,又怎会跟随了曹怀舜到了朔州?”
薛绍一下就岔开了话题,牛奔感觉自己的内衣全都汗湿了,好凶险啊,真没想到面对自己人,还能有这样的凶险!
杜征仍是非常警惕且满怀敌意的看着薛绍,说道:“突厥复叛,张将军率右羽林卫请战平叛获准。我们翊二府八百步弩被拨予曹怀舜做为亲勋近卫,最先随他动身前来镇守朔州。现在,想必张虔勖将军肯定是率右羽林卫大部和裴元帅的主力大军走在一起怎么,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裴元帅的学生,居然连这都不知道?”
“我的确不知道。第一我没有参与朝廷军机,第二我与前军行军总管、右卫中郎将李多祚押运粮草先行出发了。”薛绍说道,“得闻朔州陷落,我亲率斥侯游骑前来侦察现在,李多祚所部前军三万人马已经抵达并州,裴元帅率领三十万大军前来平叛,后续主力大部陆续即将开到。兄弟们不要怀疑了,赶紧与我一同保护这些百姓回并州。我担保你们所有人无罪,并记功一件!”
那些卫士们明显动了心。
毕竟都是唐人,都在后方拖儿带口、有人倚门相盼。如果不被划为逃兵能够回家与家人团聚还能记功一件,谁不愿意呢?
杜征死盯着薛绍,闷哼了一声,“除非你真能证明你就是薛绍,否则,我们不会跟你走!说,薛绍那一日曾经与谁、在哪里比武、过程详情如何?”
“对,给个证明!”
“这般罗唣,我干你姥姥!!”牛奔恼了,跳将出来大陌刀一扬就要砍人。
薛绍大喝一声跳了起来,使了一个巴士柔术的锁功将牛奔死死缠住。牛奔轰然倒地大声叫疼,“哎呀呀,疼疼疼白脸的饶命!”
“现在你们看到了?”薛绍大声道,“那一日我在北衙校场的千牛讲武会上,就用这一招打败了周季童,夺了他的千牛御刀!”
“真是薛将军!”杜征这才信了薛绍,慌忙归刀入鞘单膝一拜,“薛将军,末将多有得罪!”
“多有得罪!”所有卫士一同拜了下来。
薛绍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大口的喘气。
“白……脸的……俺胳膊要断了,快点放开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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