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的确是被韦氏的这一句话勾起了一点兴趣,眉头一拧,问道:“你是说有人要杀了李崇义?”
“没错!”
“何以见得?”
韦氏非但不答,反倒是嫣然一笑小声的道:“我屡次相助公子,公子就没有半点报答我的,只让奴家无偿的替你办事吗?”
“住口!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家公子讨价还价?”月奴越发恼火了,怒道,“你一个罪人之女、罪人之妇,如今尚能行动自如便是公子给你的最大恩赐,你需得知足!眼下,你最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再敢卖弄风sāo、讨价还价,我便一刀送你两个透明窟窿!”
“呃……我说便是,姑娘不必如此动怒!”韦氏唯唯诺诺显然是被吓到了。她向来是对付男人有一手,但是面对月奴这样的女汉子那显然是没辄!
“月奴不得无礼。韦夫人有什么话,不妨一次说清。”薛绍暗自好笑,月奴这飙发的正是时候,我倒想发飙呢,但是对韦氏这样的人发飙,对我来说真是有点失了身份!
韦氏只好如实开说了
“薛公子,或许你了解李仙童,但你不了解那个卢氏。他们两个做了十年的夫妻,彼此就是一路货色。李仙童固然是心术不正手段毒辣,但那个卢氏貌似良善,实际上她比李仙童更狠、更辣,而且她还极其善于伪装。李仙童曾经对我说过,这些年来,如果不是他那个心机深沉、yin狠毒辣的夫人一直从旁怂恿,他肯定不会变成今天这样。李仙童还说,有时候他都有点害怕,怕自己一觉睡下就被卢氏杀掉了。”
薛绍听完心中自行思考,说卢氏有心机这一点不必韦氏来追加认证,那一ri她只在李仙童耳边一记耳语,就彻底的改变了李仙童的前后立场。但卢氏是否毒辣,就很有可能是韦氏出于嫉妒的栽赃了。
月奴冷笑,而且转过了头去,都懒得反驳与斥责这个韦氏了,心里骂了一句:搬弄是非,无聊妇人!
“此案已经了解,相关人等都已经交给了唐怀壁带走,我就是想管也管不着了。”薛绍淡淡的道,“不过,还是感谢韦夫人给我说了这些。如果无事,韦夫人现在可以请回了。”
“了结?”韦氏冷笑一声,“我看未必!”
“何意?”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韦氏说道,“你们不要太小看李崇义了。”
“你这颠三倒四的,究竟是什么意思?”薛绍有点愠恼的喝斥道:“一会儿说卢氏心狠手辣会要杀了李崇义,一会儿又说此事尚未了解,李崇义仍有后招?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二者,有冲突吗?”韦氏针锋相对的争执了起来,“李崇义有后招,但是卢氏不会让他把这个后招使出来,就是这个意思!”
薛绍眉头一拧,“李崇义,他还能有什么后招?”
“薛公子,枉你自诩英明,你就没有想过,万一唐怀壁和李崇义有勾结,事情将会如何?”韦氏说道。
薛绍心头,一震!
月奴也是一愣,“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韦氏反驳道,“李崇义为官数十年,他私下结识了哪些党羽,你们尽能知晓吗?他在朝中铺排了哪些心腹眼线,你们尽能知晓吗?李崇义利用我父亲替他对付程务挺和李谨行这样的劲敌,失败之后又杀我父亲灭口。并且,他一直都在让他的亲孙儿李仙童抛头露面,就是利用了李仙童与薛公子的仇恨,不停的趋使李仙童代替他出现去干那些坏事。如若失败,李崇义还有李仙童这最后一个顶罪之人。归根到底,无论是我父亲还是李仙童,都只是李崇义手下的傀儡与刀枪。李崇义如此的心如蛇蠍精明世故,他怎么可能不为自己准备一个外在的、稳妥的帮手,在他有可能陷入危局之时前来解救于他?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唐怀壁!”
薛绍不由得眉头一拧,“你居然知道这么多事情?”
韦氏一笑,伸手探入了自己的抹胸之中,几乎将整个胸部都露了出来。
月奴非常厌恶的直咬牙,sāo贱!
薛绍不以为然的笑了一笑,回头看向安大将军用眼神示意说不用吃醋,她那点身材比你差多了!
月奴自然会意,脸上悄然一红,心中暗暗畅慰。
韦氏从抹胸里拿出一封书信,说道:“奴家一介女流从未作官,当然想不透这些事情这是我父亲生前留下的一封密信,藏在我家祖庙之中的灵位牌下。如此说来,我父亲是早就料想到自己有可能会有被人谋害的一天,因为在他死后,我肯定会去那里给他立牌位、送血食。”
说罢,韦氏把带着体温的书信往薛绍面前一递,薛绍没有伸手去接。月奴上前一步接过书信拆了开来,将书信铺到了薛绍身前的茶几上,然后非常厌恶的对着韦氏翻了个白眼。
薛绍细致的看了看书信,很长,其中罗列了许多李崇义贪赃枉法、结党营私并暗中筹谋夺取军权、反叛朝廷的事情。而且,信中还分析了李崇义做这些事情的动机,是因为他查觉到了二圣正在暗中调查并意yu将他拔除,他不想死,因此铤而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