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老爷子是打算先找王生海出来,之后再解决那只五福孽,但思来想去之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计划。
锁蟾钉镇不住五福孽,只能暂时性的制住它,要是再拖延一点时间,五福孽必然能把那两枚铜钉逼出来。
“看样子是不行了。”老爷子叹道:“日他个先人板板,本来还打算拿王生海顶缸呢,到头来也只能让我上”
“要不然我上?”我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老爷子先前就说过,沈家十八门降术不用于普通的降术,用上一次,少说都得在床上歇个两三天。
跟他相比我要年轻许多,身体素质自然要强上一些。
让我来施展沈家降术,哪怕对肉身的负荷再大,我应该也能撑住。
“你上?”老爷子瞥了我一眼,似乎是在想这事靠不靠谱,并没有马上给出答复。
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五福孽也非常给面子的有了反应,两只手臂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看那意思,是离逼出锁蟾钉不远了。
老爷子回头看了看,跟我说:“给你个机会也行,但机会只有一次,失败了就得我上,现在没工夫让你慢慢学。”
雷厉风行一向是老爷子的风格,刚跟我说完这话,他就蹲下身子在地上比划了起来。
“想要起刀山降,那必须经过三个步骤。”
老爷子说着,捡起一根枯树枝,在泥地上画着,似是在画符,又像是在画一个极其抽象的图案。
“第一,先拿香灰做底,立盂阴伞,以接通三尺黄土下的阴脉。”
“第二,在这层连了阴气的香灰上画符,以做阵眼。”
“第三,在阵眼底部,也就是符脚的位置,写上目标的生辰八字,或是用对方的身体发肤当作媒介”
听完老爷子的讲述,我显得略有些迷茫。
“香灰是烧过的还是没烧过的?”我问老爷子:“盂阴伞又是什么东西?”
“贡香并阴阳,遇火燃烧之前,香灰属阳,燃烧之后的白灰,这才属阴。”老爷子颇有耐心的解释:“拿白香灰盖地做底,为的就是招阴气搭阴脉,在这层香灰上立盂阴伞,就是为了稳住地下的阴脉,让它源源不绝的给降阵提供阴气驱使”
说到这里,老爷子从行李袋里拿出来了一个木盒,之后又从盒子里取出来一把小伞。
这把伞不过一尺高三十三厘米左右,伞骨是木制的,但伞面看着却很奇怪,有点像是枯萎的树皮,似乎还挺厚,不像普通伞面那么薄。
“这就是盂阴伞,算是咱们沈家独有的法器之一,又叫盂兰庆阴吉祥伞。”老爷子将这把小伞递给我,如数家珍的介绍着:“伞骨是槐树心打的,槐乃树中之鬼,特别是那些上百年的槐树,都是要成精的东西,用它的树心来打伞骨,绝对是阴上加阴”
“伞面呢?”我手中把玩着盂阴伞,好奇的问了句:“不会是拿槐树皮做的吧?”
“不是。”
老爷子咧了咧嘴,笑着跟我说。
“伞面是拿人皮绷出来的。”
得到这个答案,我拿着盂阴伞的那只手不禁哆嗦了几下,表情很难看:“爷,都这时候了,咱能不开玩笑吗?”
“实话啊。”老爷子很无奈的解释道:“人的身体发肤都并属阴阳,死前属阳死后化阴,拿人皮绷出来的伞面,就相当于一个小型的聚阴池,这种好东西不用多浪费啊?”
我低头看了看盂阴伞犹如枯树皮的伞面,又看了看满脸无奈的老爷子,只感觉脊梁骨都凉了起来。
“咱们沈家不是邪教分子吧?”我强忍着恶心,把盂阴伞递了回去,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人皮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放心吧,正路来的货,不犯法不走私,绝对靠谱。”老爷子跟开玩笑似的说道:“你觉得老子像是那种扒人皮的坏人吗?”
我没吱声,默默打量着老爷子。
鹰钩鼻,丹凤眼,面型枯瘦还长着一撮山羊胡
这长相跟电视里的反派有什么区别吗?
“看你个先人板板!”老爷子一瞪眼:“你傻站着干什么?!等雷劈啊?!”
我一愣:“我不是先得弄点香灰”
“先去拔几根五福孽的头发啊!”老爷子痛心疾首的说:“你个兔崽子咋这么笨呢?!不拿五福孽的头发当媒介你等什么呢?!等着它拿八字给你相亲啊??”
被老爷子批斗了一顿,我也不出声了,壮着胆就冲五福孽走了过去。
没犹豫,也没敢犹豫,抬起手直接拔了几根那老太太的头发下来,拿回去算是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