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回答他的问题,战天扬看着锒铛入狱的老人,眼中看不出有何神情,说道:“你与沙七的父亲相识不需吴二熊告发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你从那晚见过沙当家后不仅再也不做大漠向导的行当,还忍受吴二熊的威胁,以至于不惜冒险杀了他,想必你真正害怕的是吴二熊听到了那晚沙当家和你的谈话。”
孙掌柜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孔,他已从心底害怕了这个貌似无害的少年的睿智和推论,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沙七问道:“我父亲说了什么?”
看着沙七,孙掌柜的眼中又有了些许生息,他似是想笑,却没笑出来,一张脸愈加显得苍老,只说了一个字:“你。”
“我?”
沙七一怔,不明所以,战天扬皱了皱眉,听孙掌柜说道:“你父亲告诉我你在太安城胡老爷那,我与胡老爷甚有交情,你父亲拜托我往后闲暇时便去看看你,并托付于我一些物品交予胡老爷,你父亲出事后不仅大漠里的魔蝎虎,官府也在悬赏捉拿你……”
“吴二熊就是以此要挟你?你怕他把我的行踪告诉官府或者魔蝎虎?”沙七阴寒的眼神变得炙热起来,多了一份感动。
孙掌柜点点头,说道:“也担心连累了胡老爷,我大半辈子在大漠里行走,多得你父亲恩惠,其次就是胡老爷,我就是豁出了这条老命也不能对不起他们呀……我去了一趟胡老爷那,可那时候你已经不在那里了,我知道你的秉性,必定是进了大漠找魔蝎虎去报仇了,没想到你还活着,沙七,听我一句,离开这里吧,你不是魔蝎虎的对手,为沙当家留下一条血脉,为啥好人就没有好报呢……”
好人没有好报?他是说沙七的父亲沙奎豹?还是说他自己?
沙七走上前去,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战天扬问道:“你为何不再做大漠向导的行当?”
孙掌柜淡漠的看着战天扬说道:“沙当家说大漠即将沦为一片混乱之中,他已不能保证来往商队能安然进出大漠,让我换个行当,免得把命丢在了大漠。”
沙七疾声问道:“我父亲早就知道有事要发生?”
孙掌柜点头:“应该是的,你父亲说是他的命数,在大漠里过了十多年的太平日子,该到还债的时候了。”
“命数?”战天扬呢喃着,眼中有了一点光彩。
沙七抓住了另一个关键点:“还债?我父亲有说是什么债吗?欠谁的债?”
孙掌柜摇头,说道:“你父亲并没对我说这些。”
沙七失望的看了战天扬一眼,后者开口说道:“沙当家还说过什么?或许是无意中说到了某个人?某件事?也许是比较奇怪的话?”
孙掌柜不知他到底想要知道什么,还是沉吟着回想,战天扬和沙七静静的等着,片刻后孙掌柜颇为疑虑的说道:“那晚沙当家喝了很多酒,最后走的时候已经有了七分醉意,我听到似乎说了一句:是我对不起大家,你就是要我这条命我也没理由不给你,我本就是早该死的人。”
沙七的眼神瞬间阴寒到了极致,与战天扬对视了一眼,其意不言而喻,还有一个人!
战天扬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尽管还不明朗但已经足够了,沙七又与孙掌柜交谈了几句,一个劝说放弃报仇,一个承诺会照顾对方的家人,战天扬只是静静的看着,走时忽然问道:“先前你把我们当做了官府的人,今天除了城主还有谁来审讯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