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时简直就把这黑面老者当成神仙一样看了,一听这人正是父亲临终前所指定的唯一可以相信的人,闻言哪还有半点迟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咚咚咚咚连磕了几个头,这几个头可磕的是真心实意,脑门都红肿了起来。
树先生也没有推辞的意思,眯着小眼坐在床边上,等我磕了好几个响头,才跳下床来,伸手扶起,转头对老爷子笑道:你这老鬼,人老奸马老猾,就想占老子便宜,明知老子不会白受小孩子几个头,还故意让孩子磕头,这不摆明了敲诈嘛!
老爷子苦笑道:树先生,你看我这样子,估计也撑不了几年了,越山已经不在了,万一我也走了,小华无依无靠的,我也不放心呐。不是我老了老了变奸猾了,总得为孩子想想,再说了,你也没拒绝的意思啊!要是你不愿意,小华一跪下你就跑了,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你巴不得在孩子面前显摆一下呢!
树先生被爷爷说破了心思,也不见有任何尴尬的模样,嘻嘻一笑道:还别说,我别的没有,这一身的奇门术,还真不想带进棺材里,越山那家伙太虚伪,整天笑眯眯的计算老子,老子懒得教他。不过这孩子可以,有点血性,对我胃口。
爷爷趁机道:可不是,小华这孩子孝顺,还聪明,学什么东西都一点就透,天分比越山强多了,我看干脆你就收了小华继承你的衣钵吧?
树先生一听,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我一向独来独往惯了,不能受名分的约束,还是像我和老鬼你、和越山一样,一律以兄弟相称比较好,高兴了我就教两手,不高兴我不教也没理由怨我。再说了,万一以后出去输了,不是我的徒弟,也丢不到我的脸不是。
说到这里,一转头对我道:小花,你小子想学什么?边说话边坐回到床上。
我听的一愣,心想这辈分是怎么排的,和爷爷兄弟相称,和父亲又兄弟相称,现在要和自己也兄弟相称,太乱了不说,自己一家不是吃了大亏了嘛!
但一想到树先生刚才的手段,顿时来了精神,双眼一亮道:树先生,我就学你刚才救爷爷的手段好了。
刚坐到床上的树先生一听,腾的一下又蹦了下来,手一伸指着我的鼻子怒道:锁魂术是邪门歪道最常用的伎俩,金剪符咒也是最基本的玩意,你这小子,老子一身的好本事,你却要学那最基本的手段,真是南瓜长在瓦盆里——没出息!
我见树先生发怒,只好小声道:我也不知道那只是最简单的,只是见那黄金剪刀甚是巨大,以为很厉害呢!
谁料我一说完,树先生却陡然一愣,单手一探一抓,已经抓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在我额前、双肩、胸前、丹田处拿捏了几下,口中啧啧连声,脸上慢慢堆起笑意,问道:你小子刚才看见金剪了?
我点头道:当然看到了,那么大一把金光灿烂的大剪刀,谁看不见啊?
树先生嘿嘿一笑道:我就看不见,你爷爷也看不见,普天之下,估计除了王越山那小子,也就你小子能看见。
说到这里,树先生继续看着我道:越山说的不错,奇门封阴术只能封你三年,随着封印消除时间越近,你体内的阴气越盛,当奇门封阴术快要消除之时,你体内被封存了三年的阴气说不定能重新打开阴眼,看样子,真的打开了。
爷爷一听急忙说道:不对啊!越山说过,到封印期限是三年,这才两年半,还有半年的时间呢!
树先生笑道:你们是一脉传承,血缘深厚,一见你遇险,他体内阴气自然激荡,加上奇门封阴术已经施展两年半了,效果越来越薄弱,他又本身阴眼已开,这一冲激,闯开封印倒不是难事,只是还能顺带冲开慧眼,就稀奇了,当年越山也没这份能耐。
我听的一头雾水,什么奇门封阴术?什么阴眼?什么慧眼?这都哪跟哪啊!想问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只好一脸疑惑的看着树先生。
树先生看似疯癫,实际上精的和猴一样,一见我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嘿嘿一笑道:你不用问,问了也不告诉你,现在也不是告诉你的时候,我只问你,你想不想替你爷爷报刚才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