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你那日说头七遇鬼,你是咋知道的?赵大汉的爹,长得也是膀大腰圆的,以前总是精神抖擞的,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面色憔悴。
我一听,觉得老两口不像是新寡妇那样贪财的,立马和二老说道:那天赵大哥来我家求舅舅给他摆个阵,说是看到了鬼狐影子,但是您二老也知道,鬼狐只是个传说,再说鬼狐要是想害人还等今天?
鬼哪来的影子?你儿子糊涂啊!老雷头儿走了出来,扶起了赵大汉的娘,老嫂子,你丧子我难过,但是大汉媳妇儿污蔑我家就不对了。
赵大汉的娘直点头:俺知道秀兰做的不对,但是老雷你看在我和你哥的面子上,山娃还得有娘,不是吗?
山娃是赵大汉和新寡妇的儿子,才三岁,我一听软了心:我去请师叔。
赵大娘一听我去请师叔高兴坏了,赵大叔也抹了眼泪,我师叔在这十里八村都是有名的,名牌大学毕业,会捉鬼,招魂,号称斯文道人,不过也难请,一得有人,二得有钱。
阿瑶,得多少钱?赵大叔问,颤颤巍巍的从口袋里取出钱包,在里面拿出一张卡,里面就五万块钱,打算存着给山娃娶媳妇儿用的。
不够!我看着赵大叔,觉得好笑,赵大叔,我们不会给你添钱的,何况还是得罪过我们家的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不用和我说这钱是干嘛的,20万,凑不够不用来!
老雷头儿要听我说20万,剜了我一眼,赵大汉爹娘连连称是,忙着去筹钱了。老雷头儿把我拉到院子里,劈头盖脸的给我来了句:没看出来啊,小丫头比我还狠?
我知道他说的是钱:还怪我,你别要,都是我的,是谁教育我:咱们家买卖是死人的钱的,得多要多花才长久的?
老雷头儿脸色一红:那是你祖师爷传下来的,又不是我说的,分我一半!
我惊讶的看着他,果然老雷头儿是没有下限的:小孩儿的钱你好意思要?
好意思!老雷头儿在我的注视下吐出这三个字,我瞬间崩溃。
到了晚上,赵大汉爹娘又来了,说是正在筹钱,让我先去请师叔,新寡妇在家疯言疯语的,拉不住,只能捆着,说是明天钱就能凑齐。
我答应了,去请师叔,老雷头儿死活不去,师叔住在A区,而我这是B区,离得很近,打车20分钟就到了。
可遇见的司机故意开得慢,竟然花了一百多,我当时觉得冤。
师叔住的是小区的别墅区,到了他家门口,看到一辆停着的凯迪拉克,就知道有客人,因为师叔不会开车。
我进了门,就闻到里面的檀香味,安心,屋子里贴着到处是符箓。一个男人西装革履,坐在椅子上,师叔则坐在沙发上。
师叔,有客人啊,阿瑶来的不巧!我故意出声,走到师叔面前。
师叔虽然是个道士,却不像外行人想象的穿着道袍的,相反气质不凡,又很斯文,我倒觉得有些像大学教授。
师叔见我来了,连忙停住了和那位西装革履的人要说的话,看向我带着笑:阿瑶来了,好久都没来看师叔了。
我师叔也是很疼我的,我也算他的传人,却一直没有实践的机会,纸上得来终觉浅,我看老书的时候都是抱着看故事的心态看的,毕竟我在女鬼之前连根鬼毛都没看到过。
周先生,这……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插话,脸上带着焦急的看向师叔。
师叔让我先去屋里呆一会,明显不先让我听。
我去了里屋,师叔家很冷清,四十多岁,结婚了但是没有孩子,我曾经问过老雷头儿,师叔和雪婶子为什么不要孩子,老雷头儿只说,师叔道行不够,怕孩子遭报应,我到现在也是没懂的。
过了一会就听师叔叫我,我回到客厅,看桌子上放着打开的箱子,里面满满全是钱:师叔,什么买卖这么赚钱?
谁知师叔竟然说:这单子小,才五十个,算什么赚钱的买卖。
我当时就懵了,说:这还小,怪不得你都住别墅了,我和老雷头儿还住南阴村。
哼,他脑子笨。听到我提老雷头儿师叔明显来了劲,又笨又倔,能赚什么钱?
我一听两打岔,幸亏老雷头儿今天没来,否则非打起来:雪婶子去哪了?
师叔听我问雪婶子,有了笑意,只说雪婶子去美容院了,一会就回来了。
我点头,絮叨了好一会,我才开口说正事儿:师叔,这人死后附在亲人身上,然后被附身的人疯癫了,是什么情况?
师叔寻思了一会:怨气太重,那被附身的人可有替死者说话?
我想了想那日半夜听到的,饶了我走开倒不像是替死者说话,摇了摇头:没有,据说时好时坏的。
师叔恍然的点了点头:那就是阴魂不稳,估计这鬼生前是被吓丢了魂的,死后怨气太重,又丢了不知道哪一魂那一魄,影响了神智,所以只会折腾人,不会伸冤。
我顿时点头:对,那死者死之前我确实看到过他腿脚虚浮,神色紧张,但是却虚弱,上门非说看到鬼狐影子,让舅舅去摆阵,晚上就死了,我觉得倒是人杀人,鬼哪来的影子?
谁知师叔一听,立即带着鄙夷:鬼影子?还摆阵?也就老雷头儿能干得出来,师傅的招牌都被他砸了,天天就知道梦美女,老骚货!
我讪讪的笑了,其实那天的情况,也就是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