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长站在门口哆嗦着,肩头有着淡薄的阴气,但近不了他的身,说明这人还算正直。不过被阴气绕的久了,难免有损头顶三把火,导致生病。
他这种情况是被鬼摸了。
我拿出一根烟掉在嘴上,走过去说:能借个火吗?
他吓得两腿发软,伸手扶住门框才站稳,略带不悦的说:别在这种地方借火。说着,他用眼神询问秦霜我是谁?
陈庄守灵人,陈三夜。我先一步介绍完,又问:能借个火吗?
馆长长期与死人打交道,自然听过陈庄守灵人。他被我重复的发问,差点没吓死,拿出打火机颤抖的递过来说:您请。
我接过打火机把烟点燃,打量着精致的火机,掏出自己的火机说:我这个没气了,跟您换一个怎么样?
武艺看的莫名其妙,秦霜露出了思考的神色。馆长听到没气两个字,颤抖的接过打火机,点了点头。
框!
我拿着馆长的打火机,伸到他肩膀上空打上火,慢慢移到嘴前把烟点燃。猛力的吸了口烟,我说:谢谢。说着,我站到旁边,无聊的抽了起来。
绕着馆长的阴气随着借的火到了烟上,被我吸了进去,感觉喉咙都是冷的。我吐出的一口烟,阴气随着烟圈消散。毕竟只是残留的阴气不是鬼,憋着正气足够冲散它。
等我收拾下,马上出去看看。秦霜哄走馆长之后,对我说:要不一起出去看看?
没兴趣。我看着藏灵尸,又说:好久没碰到这种恋家的宅男鬼了,我对它更好奇。
外面的亡者我也听说过,是抓你后出的意外,你也有一定的责任秦霜给我做着思想工作,让我帮忙处理一下。
我说:随手帮一个正直的人,别人没事,我也高兴,但不代表我是个滥好人。该抗的责任我不会躲,不该我抗的事情别往我肩膀上放。比如我在修电线,有人在后面给我一棍子,结果他踩到电线电死了,关我屁事?
歪理!我也听说了,抓你进医院的人,事后都出了意外。你明知道有鬼,干嘛不提醒别人?武艺插嘴。我本来懒得解释,想了想说:我没说有厉鬼,他们就给我打了一针,说有厉鬼,你认为会怎么样?再说,最后死的两个人,有官气护体还是死了,你认为问题在哪里?
你就不该在大庭广众下抓鬼。武艺瞪着眼睛大声指责。
大半夜还不允许我在河边打空气了?当时地上躺着个老头,他们问过什么情况吗?没有。武断的认为我伤人,他们做出了给我打一针的选择,所以后果该他们自己承受。我本来不想解释,想到有事要她们帮忙,耐心的解释。错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他们如果没死,只是病了,你们还会这么看吗?付出的代价,超出了你们的预期,我就该负责?
如果我是一个普通人,被抓紧精神病院会怎么样?还是那句话,他们死了,我活着,所以我该负责。
歪理邪说,你还有没有人性。武艺骂着。秦霜也没说话,看表情她也这样认为。
在常人眼里,他们死于意外,为何要找我这个不相干的人负责?如果站在业内人的立场说事,就不要掺杂普通人的评判生死的情绪来指责我。我冷酷的说完,顿了顿,好心的警告:干我们这一行,如果以双重立场对待灵体,你们会死的很惨。
哼。
武艺接手秦霜的事情继续干。秦霜叹息一声说:人各有志,等我把事情处理完,再谈挖坟的事。
秦霜走后,房间里静的可怕。
空气里充塞着淡淡的尸臭,只有武艺给尸体擦脸的声音。我心境平和的坐在旁边,等待着秦霜回来。
其实我也懂得圆滑做人,但打交道的对象是鬼,立场信念坚定,胸中那口气才会稳定。气不稳,魂不定,还斗个屁的鬼。
抽着烟,吐出一口烟圈,看着烟圈慢慢变大,消散,融入充满尸臭的空气中。不知道心中的坚持,哪一天会像烟圈一样消散,与大环境融合。
喂!没人性的武艺突然喊道。我偏过头说:怎么?她说:也许你说的对,但是我真没法认同你这种不近人情的冷漠。
如果你理解不了,永远只能当懂点行的神棍。不管干那行都要有所背负,而咱们这一行,必须做好不被人不理解的准备,包括同行。我笑着。她说:弄得你像世外高人似的,还高手寂寞如雪呢!
说真的。你不适合干咱们这种没有温度的行业,适合生孩子照顾宝宝。我心里那口抑郁之气全消,开心的笑了。
真想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