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没去过那地方,但东南亚佛教风格是有很显著风格的,和别的地方差别很大,一眼就能认出来。
铜锁又翻动第二张,第二张是寺庙的近景,能看到里面空地上,隐隐有舞龙队。龙头在暗处似隐似现,看上去很有带感,让人一看就拔不下眼睛。
“我找了本市很有名的画家,根据口述描绘而成。第一张画是根据我的口述,而第二张画根据的是孙婕的口述。”潘大勇说。
我们惊讶地把两张画摆在一起看,潘大勇说:“第一张寺庙的远景来自我的梦第二张近景来自孙婕的梦。你们看看,是不是出自一个地方?”
毫无疑问确实是一个地方。虽然视角不同,可周围山川脉络,地形地貌,以及眼前寺庙的总体风格,都是无比契合,任谁一看,就是出自同一个地方。
“所以我说,”潘大勇道:“我梦的结局恰恰是小孙梦境的开始。铜锁,现在该详细讲讲你做的梦了。”
铜锁知道此间关系重大,不敢隐瞒,把做的齐镇梦和自己到江南的调查结果都说了出来。
潘大勇是老人精,他的思考能力和方式肯定比我们成熟,他抽着烟整个过程中一直静静听着,一言不发。
等铜锁说完,他拿着铜锁搜集来的资料看了看,又递给孙婕。尤其是那张何天真为铜锁所画的神秘男修行图,两个人经过鉴定,说道:“我们梦里的主人公就是这个人。”
潘大勇若有所思,他缓缓说道:“如果这是一个人一生轨迹的拼图,铜锁,你的梦很可能是这张拼图的第一张,而我是后面的第二张,小孙的梦是第三张。”
这个结论其实我隐隐已经感觉到了,可当潘大勇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感到极度的震惊。
“一个人的一生拆散了,变成碎片,让我们来做梦?”铜锁说话都磕巴了,这个结论简直是匪夷所思到了极点。
潘大勇把烟头摁灭:“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我们梦中的这个主人公,很可能就是我们的‘主体’,我们都是他分裂出的‘分身’。”
铜锁张着大嘴,都能看见扁桃体了。我更是目瞪口呆,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完全脱离想象的范畴。三个梦境的主人公,就是那个神秘的高跷男。难道说铜锁、潘大勇和孙婕,都是高跷男分裂出来的?
铜锁一拍大腿,看着我大声说:“罗稻,我说嘛,为什么我要生下来时候他出现在医院里,他就是我的‘本体’啊。”
他这么一说,我猛然突发奇想,随口说道:“生你的时候,你妈难产,他到医院,难道是给你受精的?”纵助鸟弟。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甚至孙婕也抬起头。铜锁恼羞成怒,过来抓住我的脖领子怒吼:“你放屁,我就是我爸妈的儿子!你胡说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潘大勇看出端倪,问道。
铜锁脸色铁青,不住地咳嗽,恶狠狠看我,别过脸不说一句话。
我感觉自己说话确实有点造次,也有些尴尬。
潘大勇道:“铜锁,小罗,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们生死一线,所有的事情都要呼之欲出,任何一丝线索可能都有极大的启示。说说看,到底怎么了?”
我看铜锁不说话,犹豫一下,便说出了他妈妈生铜锁时难产,这个高跷男神秘现身医院,在孩子生下之后,又翩然消失的事情。
潘大勇若有所思,他回头看孙婕:“小孙,你还记不记得你出生的事情?”
孙婕自从进了这个房间,就一言不发,一直垂着头不说话。等到潘大勇问她的时候,她这才轻着声音,沙着嗓子说:“我妈没和我说过,我连自己是几点生的都不知道。”
潘大勇说:“其实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我们都是分身,那么这个‘主体’是如何进行分裂的,或者说通过什么方式分裂出我们?我们是怎么诞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