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耶维奇的名字,一说出来,我立即震惊了。这个写手。我曾经和他有过交流,原来他的原名叫高顺。高顺是专门写恐怖的,我来评价,他的文笔和情节设计不算太好,之所以他拥有一定数量的读者,是因为他的主题。他一直在尝试,透过文本来灌输自己的价值观,以及一些大胆狂放的设想。
我和他通过信,慢慢就断了,给他的邮件后来石沉大海,原以为他瞧不上我这样的小读者,真是没想到。他居然已经过世了!这个消息让我相当震惊,而且杀死他的凶手,就坐在我的面前。这其中的机缘和巧合,简直让人无语。我甚至隐隐感觉到,似乎冥冥之中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条漂浮在暗中的线,这些线与线之间有着极为神秘的联系和纠结。
我并没有把自己认识高顺的事情说出来,而是静静听着,我不想搅乱鲁大刚的思绪。
二龙叹口气:“大刚,你这个事做的……真不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为什么不敢承认?”
鲁大刚没有急头白脸的为自己辩护,也没有冷漠到说自己没有责任。他只是说:“我当时没有站出来承认,是因为当时的情况不允许我站出来。那时候家里已经垮了,父母不在,家里的钱仅仅能维持我们兄妹上学和生活的,如果是我一个人。那无所谓。我的身后还有在精神病院的爸爸,还有妹妹,还有这个家。光是高顺的巨额手术费,就得让我们家垮掉。我是个实用主义者,这就是我的选择。”じじ,谢谢!
二龙有点恼怒,想和道说道。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赶紧道:“无意中杀害高顺的事情,只有你自己知道?”
“对!”:“包括后来在地铁出事的田涛。这两件事,这两个人,是我的终极秘密。没想到的是,妹妹居然知道了。”
那天晚上,妹妹鲁灵第一次央求哥哥杀了她,鲁大刚认为她精神出了问题,鲁灵用一句就改变了他的态度。这句话就是“你忘了田涛和高顺吗,既然你能杀了他们,为什么不能杀我。”
鲁大刚实在没想到,深藏在最心底的秘密,居然会让妹妹知道。鲁大刚是个非常仔细,非常谨慎的人,甚至有些强迫症,他如果决心深藏的秘密,就算要他的命,严刑拷打都不会说出去。他坚信自己没有在睡梦中说梦话,没有在日记里提过,妹妹是怎么知道的呢?
一被触及心底最软的东西,鲁大刚不镇定了,惶惶不安,态度马上改变,他抓住妹妹的肩膀,歇斯底里地质问:“你怎么知道的?”
鲁灵说,哥哥,你知道吗,那两个人的死不是偶然的,他们必须要死在你的手里。
鲁大刚脸部肌肉直跳,没说话,死死地盯着鲁灵。
鲁灵说,你可以回忆一下这两次杀人的经过。花盆降落,地铁挤人,虽然你是无心的,但是这两件事发生的几率得有多低啊。花盆落下砸到高顺,早万分之一秒,或是迟万分之一秒,都会错过这个机缘,还有地铁上人挤人,为什么恰巧你就站在田涛的前面,早一分不行,晚一分不行……比如这个杯子,说到这里,鲁灵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继续说,全世界生产出多少个水杯,为什么偏偏这个杯就能落在我的手里?可能性可谓极小,但是我随手这么一拿,这种几率特别小的事件就发生了。
鲁大刚没有说话,静静听着。
他告诉我们,当妹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整个人极为震动。可能鲁灵说的这种理论,外人觉得没什么,可鲁大刚就在局中,他是凶手,这些日子他一直活在内疚和忏悔之中,惶惶不可终日。妹妹的这套理论,像是一种宗教福音,似乎在阴霾的天空扯出一道缝隙,让光线透下来。
鲁灵继续说,哥哥,冥冥之中自有一股力量,早已决定了一切。我们谁也躲不过去。
鲁大刚问她:“决定了什么?”
决定了我们的命运。鲁灵目光炯炯地看着哥哥说。
鲁大刚当时已经混乱,他磕磕巴巴问:“你是怎么知道我曾经杀过两次人?”
哥哥,你是行刑者。妹妹鲁灵说,你的任务就是杀掉我们这些该死的人。
鲁大刚看着妹妹的脸庞。突然发现,一直生活在一起,单纯可爱的妹妹,居然有着他不为认知极度暗的一面。那一瞬间,他真的害怕了。
“你如果不怕事情说明白,我是不会做的。”
鲁灵回到自己房间,拿过来一幅画。
听到这里,我马上说道:“是不是你们在乡下老宅子里看的那一幅?”
“对。”鲁大刚点头,他的眼神出现了胆怯和迷茫,他颤着声说:“那是一幅妖画!”
我和二龙聚精会神听着,整件事越来越神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