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几天,陈皮再来找我,我推脱身体不舒服,再也没去赌场。老老实实跟着大哥下地干活。想用劳动麻痹自己。可是一停下来,满脑子都是纠结的念头。自己原有的世界观和新式的伦理发生冲突,而且里面又混进了如何运用法术之道的问题,纠缠不清,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法术这东西,别想的太神秘,换言之就是超越现在这个时代的一种奇特的力量。就好比在古代你掌握了枪的技术一样。关键的问题并不在于你如何驾驭这种力量,而在于你如何不滥用这种力量。
我嗅到了莫名的危险,这种不可控的力量犹如黑色深渊,稍微不注意,就能滑进其中。恐怕掉进去就会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我避开陈皮,就是想有个独立的空间能够好好的思考一下。不解决世界观的问题就无法更好的掌控方法论。
陈皮找过几次,看我一直在推脱,也就不在勉强。自己到赌场去玩。每次回来,甭管我什么脸色,都要兴冲冲的汇报,告诉我离二十万的彩礼还差多少。他拍着胸脯说。三儿你放心,挣够彩礼钱我肯定再也不赌了。
我能说什么呢,只好来了一句,好自为之吧。
这天下了地,我累的一身臭汗正要回去冲个澡,陈皮来了,死乞白赖拉着我到他家。我实在执拗不过,只好跟着去了。他爹已经出院,老两口回到家里安住。看见我来了。非常热情地打招呼,要我留下吃饭。我哪有这个胃口。赶紧推脱,然后问陈皮要干什么。黑じ岩じ阁,谢谢!
陈皮拉着我进了他的房间,反身把门关上,让我往炕上瞅。
我这么一看就愣了,只见炕上铺满了红色的百元大钞。陈皮眼睛放光:“三儿,我算过了,只要明天再来一单大的,就能凑齐彩礼。我明天一大早就去,拿出一天狂赌。反正是最后一天了。我狠狠捞他一票,放心,你的那一份我肯定给你留出来。”
我摆摆手,全身的力气像是泄空了,有气无力地说:“我不要。只要你自己过的好就行,你记住了,把翠翠娶回家之后就别玩了。有爹有妈有媳妇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陈皮骂:“我发现你真他妈的磨叽,赶上农村老娘们了,叨叨叨的,放心吧,明天我搂最后一票就不玩了。”
我看看他,想提醒他谨慎一些,还是没说出来。算了,别乌鸦嘴添堵,到时候输钱了赖我口臭。
第二天天色有些不好,天空雾气沉沉的,像是有雨的样子,空气很沉闷。我只干了一上午的活,下午实在懒得出去,算一算在大哥家混了不少日子,有点想念城里的生活,老这样也不是个事,得考虑回城找个工作。廖警官那边也没动静,估计人家早就把我忘脑后。
晚上吃饭的时候,天空阴云密布,果然滴滴答答下起了小雨。我们全家在厅堂里吃饭,空气很阴冷,我冻得瑟瑟发抖,正要回屋披件衣服,就看到黑不隆冬有个人影没有打雨具,直冲冲地从院子里进来。
大哥喊了一声“谁?”
“我。”随着话音,进来的是陈皮,全身湿透了,刘海贴在脑门上,一脸的落魄,像是丧家之犬。
大嫂心疼的说:“陈皮,你咋了这是,吃没吃饭?赶紧坐下来,我给你拿毛巾先擦擦脸。”
陈皮苦着脸,强忍住情绪说:“嫂子你别忙活,我来找三儿有点事。”
“咋的了?”我放下碗筷,愕然地问。
陈皮拉着我:“你先跟我走一趟,急事。”
大嫂往我们手里塞了伞,我跟着他急匆匆出了院子。我好奇地问:“到底怎么了?”
“来你就知道了。”陈皮拉着我往村外走。
他也不说话,心事重重在前面大步流星。虽然一肚子狐疑,不过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有什么大事发生,我只好跟在后面。我们出了村,翻过山头,我一看就愣了。我们来的地方正是请猪哥神的屋子,那片干涸的小河旁。
我有种预感,大事不妙,赶紧道:“是不是猪哥神出了问题?你是不是供奉的供品上错了?”
陈皮说:“陈玉珍交待的那些忌讳,我全都记在纸上,天天对着做,傻子也不能做错。猪哥神确实出问题了,你看看就知道了。”
我们来到屋前,他推开门,示意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