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看,我差点没吐了。
单间不大,中间是蹲坑,人质宋侃半坐在地上,一条腿耷拉在蹲坑里,脚都伸进粪眼里了。他靠在墙上,紧闭双眼,生死不知。整个单间,四处都溅满了鲜血和人肉碎片,在宋侃的身边,躺着一具只有下半身的残缺肢体,看裤子的颜色正是姚国琛的。
我是目击者,我的第一反应是,姚国琛自爆了!上半身炸得粉碎。
宋侃昏迷在血水肉渣里,浑身像是血葫芦一般,看上去人不人,鬼不鬼的。
厕所里的血腥把我弄得几近窒息,胃里一阵翻腾,靠着意志力强行压下,告诫自己千万别吐在这里。
我感觉脚下黏黏的,低头一看,鲜血已经淹过鞋帮。我实在忍不住,跌跌撞撞跑到外面,对着一个盥洗台哇哇大吐,胆水都喷出来了。吐完,用凉水浇浇头,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虚弱地浑身发烧。想起刚才血淋淋的一幕,心塞得要命。
这时,外面的警察进来,又来了法医,场面很混乱。姚国琛已经挂了,我没必要继续留在这,踉踉跄跄往外走,这时容敏走过来,掏出一块纸巾递给我:“擦擦。”
容敏一看就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种血腥场合并没有让她像我一样失态。
我把脸上的凉水擦干净,好半天才道:“人质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从里面出来,上面躺着的正是宋侃。宋侃脸上的血已经擦净,露出煞白的脸,他扣着氧气罩,紧闭双眼。
“应该还有口气吧,”容敏说:“他命挺大的,姚国琛不知道为什么居然爆炸了。”
“从从也死了吧?”我猜测。
容敏点点头:“有可能。不过这件事很怪。”
“怎么?”
“刚才挪动宋侃的时候,我们发现他后背的衣服扯烂了,有人用血在他后背的皮肤上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容敏说。
“图案?”我喃喃:“能在后背画图的不可能是他自己,一定是姚国琛临死前画上去的。是什么图案?”
容敏想想说:“很难形容,图案整体是圆形的,里面的线条犬牙交错,非常复杂,乍看上去像是冒出无数日珥和耀斑的太阳。”
这是什么图,我一时还真没法想象出来。
“首先,姚国琛为什么会爆炸?是有外力施加,还是自我伤害?”容敏慢慢分析说:“再一个,他临死前在人质的背后描绘的图案又是什么意思?”
我摇摇头:“随着他的死,估计也没人能解答。”
容敏把我拉到一旁没人的地方,她从兜里掏出东西给我看。这是一张带血的纸片,还有一串钥匙。
“这是我趁混乱的时候,在姚国琛的裤兜里翻出来的。”容敏说:“上面有地址。”
我强忍住恶心,小心翼翼把纸条展开看,上面几乎被血浸透,皱皱巴巴的,呈一种不祥的暗黑色。我勉强看清地址,是市中心的一处公寓楼的三楼。
“这是什么地方?”我问。
“不太清楚。”容敏说:“既然姚国琛能这么慎重把地址带在身上,说明很重要,我们应该去看看。”
“不和丁军他们打招呼?”我问。
“不用,走官面太碍手碍脚,我不想让这些人妨碍我们。你去不去?”容敏问。
我在心里长叹一声,点头说道:“舍命陪君子。”
我们趁乱从商场出来,谁也没注意我们,打了车直奔市中心。
地址上记述的公寓楼临靠日韩商业街,非常繁华。这里是本市最着名的日韩一条街,商铺都是专门经营和日韩有关的东西,有许多免税店,这里吸引了全市最潮的年轻人。
我们来到公寓楼三楼,寂静无声,楼道无人。按照地址按图索骥,找到了门牌号。容敏尝试着把钥匙插进锁眼,轻轻转动,只听“嘎哒”一声,真的转开了。
我有直觉,里面很可能藏着从从这种上古神兽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