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大堂里的场景还保持着案发时的原样,没怎么动过。
大堂面积相当大,房屋结构非常讲究。形似直井,天花板高的出奇,估计能有六七米。四周拉着警戒线,里面一片狼藉。地上是瓷器碎片,屏风扯烂,靠墙的古董架子成了废墟,乍一看屋里像是被七级台风横扫而过。片瓦不留。最让我们震撼的,是满墙满地的血。
这些血已经凝成了暗黑色,斑斑驳驳,在墙上在地上,形似鬼脸,看上去又恐怖又压抑。
按照这种血腥程度推断,死去的三个人肯定身无完尸,被神秘的力量撕扯成了碎片,让人不忍去想象事故发生时的惨烈场面。
铜锁看到这一幕,再也坚持不住,胃里一阵翻涌,捂住嘴跑出去吐了。
解铃掀开警戒线。招呼我一起进去查看。
老鲁也想跟着,让解铃制止,告诉他这里阴煞气很重,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这地方的气息让我很不舒服,像是走进一处荒废很久的防空洞,又阴又冷,关节都在隐隐作疼。解铃的态度非常认真,在屋子里慢慢走着,仔细地察看。他忽然在一张桌子前停下来,推推桌子,似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我走过去问怎么了。
他示意让我推这张桌子。我推了推。发现了问题,这张桌子是固定在地上的,无法推移。我们蹲下来,仔细看桌子腿,全部焊接在地上的青石砖里。
这个布置有点怪异,固定桌子本身不算稀奇,快餐店和肯德基店什么的,桌子大部分都是固定在原位,怕食客随便搬弄。但这里可是居住的私人别墅。桌子根本没必要固定在地上。
解铃似有所悟,站在原地观察了一圈大堂。他快速走到西南角,我赶紧跟上去。他显然看出了什么,我问怎么回事,解铃神色有些凝重:“看看再说。”
西南的墙角,这里原本是古董架子,此时成了一地的废墟。解铃踩着破碎的木屑,走到墙根,蹲下来看。
我也凑过去,实在看不出什么,墙上地上都是黑色的血。
解铃从包里拿出一块干净的白毛巾,开始蹭墙上的血。他这个举动很怪,我屏息凝神在后面看着。血很容易蹭掉,我惊讶地看到。在血的下面,露出一个诡异的图案。
我屏息凝神看着,这应该是个古篆字,用毛笔写的,又细又小,就算没有血,一般人也很少注意。
“这是什么字?”
解铃盯着出神,好一会儿才说:“这是个古字,现在已经失传了。这个字在古代也用的极少,只是偶尔出现在道家一些隐秘的典籍里。这个字念ban,字形是外面一个尸,里面套了三个鬼。”他一边说,一边对着这个字比划笔画。
“怎么会有这个字?”我咽了下口水。
解铃站起来,若有所思,问我:“这个角落没破坏前是什么样子。”
我说:“古董架完好无损的,立在墙角。”
“也就是说古董架挡住了墙上的这个字,这说明什么?”解铃说。
我马上醒悟,这么一推测,高长青很明显知道这个字的存在,说不定就是他写的。解铃又指了指那张固定的桌子:“我有个想法,还需要验证一下,你跟我过来。”
我们又走回桌子,解铃干脆钻进桌子下面,里面非常狭窄,看着他艰难往里爬,我忽然心念一动,这种感觉怎么那么像把死人推进火化炉。
我正想着,解铃已经钻进桌子下面,声音从里面传来:“我包里有手电,你照亮。”
我从他的包里翻出小手电,我也凑在桌子下面,里面被解铃塞得满满的,我非常艰难地寻找角度,把光线尽可能地从缝隙里送进去。
不知解铃在里面捣鼓什么,时间不长,他从桌底退出来,满身臭汗,擦了擦脸说:“果然不出所料。”
“里面有什么?”
解铃道:“这桌子的用途很古怪,你看它像什么。”
这张桌子是细长型的,紧紧靠着墙,桌底形成了一个黑色细长的空间,我脱口而出:“像焚化炉。”
“差不多。”解铃说:“这张桌子其实棺材的变形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