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我想起刚才在地洞房间里看到的人头,心惶恐得要命,难道那是一个凶兆?
“你打算怎么办?”我说。
李伟忽然侧过头,脸上露出笑容,看着我。
我被看毛了,他现在变得特别可怕,表情近乎于野兽。我记得很小时候在山里见过一只野狗,给村里造成了极大的危害,咬死不少畜类。村里人做了陷阱把它抓到,我亲眼所见,这条狗居然露出了人一样的笑,面对死亡面对杀戮的那种淡定,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里。
那时候我就信服了一条老人常说的话,咬人的狗不叫。
此时李伟就给我这种感觉,他杀了人,但完全没有惊恐和慌张,反而有种内敛的平和。他让我想起了容敏,两个人都他妈是杀人不眨眼的货。
“你怎么回来了?没出去过夜?”他问。
我考虑了一下,还是把容敏的事情说了。李伟眼睛一瞪:“她也杀人了?”
我点点头,这本来是很秘密的事,但我觉得说给李伟听,倒也无妨。一是我们都是同村同乡的好朋友,他不至于害容敏;二是李伟现在也是杀人犯,这样的消息对他冲击不大,还能出主意帮帮容敏。
我又把刚才下到地洞的经过说了一遍,李伟脸色剧变。我看他的表情知道不对劲,他杀了人都那么淡定,为什么听我说完洞里的事情,居然会变得这么惊慌失措。
“你没撒谎?”李伟看我,他情不自禁握紧了斧头。
我怕的要命,沿着口水说:“你不信,可以下去看看。”
李伟愣了半晌,点点头:“我信。这样离奇的事,你编也编不出来。”
“你的反应很奇怪,你是不是下到洞里了?”我问。
李伟沉默半晌,说:“我说的话你可能不信。”
“你说吧。”我道。
李伟说:“这个洞我确实下去过,你知道我的钱都是哪来的吗?就是从这个洞里取得!我下到洞里顺着那条黑森森的道走了很长时间,来到尽头,看到地上堆着箱子。我把其中一个箱子打开,里面装满了各种颜色和质地的手串。开始我认不出是什么,也不知道它们的价值,我偷拿了三四条出去卖,结果被人用很高的价回收了。后来我才明白,这些手串都是用南方某种很贵重的竹子编成的,手串的品相也好,价值连城。”木围庄扛。
我瞪大眼睛看他:“不对啊,我刚才下去的时候,根本没看到什么箱子。”
“我也没看见你说的有冰箱的屋子。”李伟闷闷的说。
我们互相对视,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们同时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洞里的情景是在变化的,一个人下去一个模样。
我磕磕巴巴地说:“那里不会是鬼的巢穴吧?”
李伟冷笑:“人挡杀人,佛挡杀佛,鬼来了照样灭。”他看看天:“快天亮了,咱们回去别惹人怀疑,洞的事瞅机会再说。”
他带着我进到小树林,我看到地上的一幕,差点没吐出来。
老崔脑袋被砍掉了,血喷了一地,地上的雪染红了一大片。老唐死的更惨,脑袋整个砍烂了,血肉模糊,五官全都搅烂了。
我看看李伟,这小子下手是真狠,以前还真没看出来。
这里适合藏尸的只有那个地洞了,我们抬着两个人的尸体来到洞口,往里一扔,只听沉沉的闷响,两个尸体全都扔进洞里。
李伟站在洞口用手电照照,皱眉说:“不行,让人一眼就能看到。”他把手电交给我,一纵身跳进洞里。我在外面看得心惊胆战,他一只手拖一个人,把两个人拖到洞的深处。
时间不长他收拾利索回来,顺着砖墙爬,我拽着他的手拉上来。
李伟把石头抱到洞口压上,用脚还踹了一下:“结实了,走,回去睡觉。”
我心惊肉跳地跟着他往回走,我们刚到工棚,天就亮了。李伟接了盆凉水,来不及烧热,直接脱光了膀子,把凉水往身上浇,身上沾得血水冲了一地,顺着沟渠流进下水道。
李伟杀人的时候非常小心,是光着身子杀的,衣服上几乎没有沾上血迹。他还是非常小心地检查了一遍,觉得毫无纰漏了,往床上一躺,呼呼大睡。
看着他睡的那么香,我蜷缩起来,心怦怦乱跳,觉得从小到大的朋友如今如此陌生,这还是人吗?杀人了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