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依旧,微风轻抚,随着窗帘的晃动,屋中的凉意更浓,我甚至感觉到有些冷了,而黄娟似乎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感觉,不断地出着汗,才一会儿的工夫,她便擦了两次脸,起先,我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没有太在意,只以为她刚洗过澡,现在才发现有些不对,八成是出汗所致。
我努力地回想爷爷和我讲得那些,他以前的故事,想从中发现些什么,可是,似乎没有一样能与面前黄娟的情形对得上号,突然,脑中一闪,有一个东西,好似和黄娟现在的情况十分的相似,不过,我还不能完全确定。
黄、黄娟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是姑娘还是夫人,便干脆直呼其名了,你能和我说说你现在的情况吗?觉得哪里不舒服,或者说,与以前有什么不同。
不舒服,不一样?黄娟的脸上露出茫然之色,好像是在思考,眉头渐渐紧蹙起来,头也越来越低,手捧着水杯,紧紧攥着,沉默了下来,烛光下,她的身子显得异常单薄,而已,有一种病态的白。阳台上开着的窗户,此时被风一吹,轻轻拍打着,发出十分有节奏的声响,雨略微大了些,余地敲打在玻璃上的声音,让这寂静的气氛,又多了几分诡异感。
我没有说话,一直在等着,良久之后,黄娟抬起头,轻声说道:我觉得,我没了影子,怕光,而且,这次回来之后,天气变得好热
没了影子?我微微一笑,人是不可能没有影子的。
是吗?黄娟问了一句,随后又低下头了,那大概是我多想了吧
随着黄娟的话音落下,突然,屋外一道闪电划过,光线昏暗的屋子骤然一亮,黄娟惊呼一声,猛地锁紧了身子,在耳边响起惊雷之声的同时,恍惚间,借着闪电的光亮,我赫然发现,黄娟非但不是没有影子,在她的身侧,居然有三个影子。同时,她的身上,黑气异常浓郁,几乎连她本身的样貌都要看不清楚了。
我的冷汗唰!的一下,就滚落下来,心知今天怕是遇到了扎手的东西了。闪电光亮过后,屋外的雨骤然变大,雨水冲刷着玻璃,发出了原本只是平常,此刻却让人烦躁的声响,我尽量地让自己平静一些,坐在原地未动,静静地看着黄娟。片刻之后,她缓缓地坐了起来,整个人却有些发呆,手下意识地又伸向了水杯。
你生前也经常这样喝水吗?这是我进屋之后,第一次这样认真的和黄娟说话,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很是小心,仔细地留意着她的神情和动作,同时,手中把玩着北极宝鉴,准备随时应付突发状况。
生前?黄娟依旧发着呆,片刻之后,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笑的很是放肆,彷如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口中露出了白净的牙齿,很整齐,也很好看,但总给人一种白骨森森的感觉,好像是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笑了良久,她慢慢地收起笑容,站起身,又去打了一壶水回来,一口气喝下一整杯之后,猛地抬起头,望着我的双目,说道:罗亮?罗大师?或者该叫你该死的司机呢?
黄娟的话音落下,整个人都冰冷了许多。
我看着她,先是诧异,片刻之后,顿时恍然:原来是你
装什么,你不一直在试探吗?还生前?是生死的生,还是生孩子的生?黄娟的语气越来越不客气,目光也变得越来越凌厉起来,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这最后一句话,居然是男子声音,同时,猛地站起,朝着我扑了上来。我面色一变,不过,心中早有准备,顺手将北极宝鉴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捏着,对着他的脑门便是一下,啪!的一下,将手中的北极宝鉴拍在了她的额头之上。
一声如同烙铁烫在猪皮上的声音响起,黄娟痛呼一声,猛地朝后倒去,我急忙起身,将北极宝鉴顺手揣到衣兜里,从包裹中直接拿出了虫盒,正要打开,黄娟却已经再次扑来,直接压到了我的身上,她的力气奇大,我身下的椅子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脑袋撞击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眼前都有些发黑,虫盒也被撞的掉落在了地上。
我尽力地让自己保持清醒,黄娟的脸距离我只有几公分的距离,张着嘴,一口的白牙,带着阵阵腥臭,对着我的脖子就咬了下来。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许多,低头就是一撞,下巴正好撞在她的鼻梁上,却好像撞到了石头一般,好像下巴骨都裂开了,疼得我不由得咧了咧嘴,不过,好在黄娟也被撞离了我的脖子。
眼下,双手被她紧紧地抱着,一时之间根本就挣脱不开,也不知她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
前些天已经把你赶走,没想到,你还来送死,那就成全你。黄娟口吐男声,表情愈发狰狞,话音未落,张口又咬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