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缕阳光照射进来,晃在眼皮上,异样的难受,我睁开眼,感觉眼睛异常的酸涩,胖子凑过了脑袋:“你这是怎么了?眼睛这么红?昨晚没和小嫂子睡一个屋,难顾的哭了半宿?”
“昨晚没摔死你?”我咬了咬牙,这货昨晚砸在茶几上,把别人吵得睡不着,他倒是和没事人似的,站起来摸了摸脸,爬到沙发上又睡着了,想起他的模样,我便气不打一处来,骂了一句,胖子也不在意,吹着口哨出门去了。
我打了一个哈欠,起来,端着黄妍递来的脸盆,走出屋外,在院子里洗了把脸,精神顿时清爽了几分。岛找名划。
王天明的院子是,北方典型的平房小院,不算太大,而是平米左右,有一间南房,用来放杂物,右手边花池,左手边是一些做户外食物的锅灶,这个季节,花朵正值鲜艳之时,早晨的阳光不热,照在身上,暖暖的,没有一丝灼晒之感,份外的舒服。
深吸一口气,花香沁鼻,舒服的感觉,又增加了几分,好似一整夜没有睡好的疲惫,都被驱散了一般。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我不知怎么,便想起了辛弃疾的诗句,念了出来,心情大好,这诗倒是不算应景,不过,却也有别样的痛快,舒畅亦然。
“没看出来,亮子兄弟倒也是个文雅之人。”王天明恰好从屋中走了出来,站到我的身旁,笑着说道。
昨晚一顿酒喝下来,彼此都亲近了不少,我们管他叫王叔,而他却管我叫“亮子兄弟”,管胖子叫“胖子兄弟”,辈份弄的有点乱,却也无人在意,我摇头一笑:“文雅什么,只不过,胡乱念叨几句罢了。”
胖子在一旁探出了他那肥壮的脑袋,大脸在阳光下,显得愈发的圆,俨如满月,带着灿烂的笑容,接话道:“我也觉得不错,尤其是那句,只道天凉好个求,还是暖和些好。”
我眉头一蹙,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什么好东西,到你嘴里都给糟蹋了。”
王天明哈哈大笑:“胖子兄弟,倒是一个直爽的人。”
黄妍在一旁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看她那想忍住,却又忍不住,憋得小脸发红的模样,我也笑出了声来,身后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胖子啊,你让哥充分的理解了那句,没文化真可怕的含义!”
胖子好像不知我们具体在笑什么,脸上带着一丝茫然之色,也无人给他解释,他愣了片刻,不明所以的笑了,有的时候,似乎欢乐,来的就是这么简单,连日来心头的郁闷之气,也随着笑声,完全地消失了。
早饭,黄妍给露了一手,做了薄饼,油条和粥,味道倒也不错,吃过了,王天明便简单收拾了一下,跟着我们上路。
从这边去阿拉善,需要坐十多个小时的车,而且,中途还要倒几次车,我们走的不算太早,再加上路上的耽搁,到达乔四妹所住的地方之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这里,地处戈壁沙漠边缘,我原以为乔四妹是住在城镇,至少也是一个村子里,却没想到,他住的地方,只有十多户人家,连村子都算不上,顶多算是公路边上的补给站,这里,开着一家小餐馆,一个汽车配件店和一个小卖店,其他的便是一些零散的住户。
我实在不理解乔四妹为何会住在这个地方。之前听王天明说过,乔四妹的儿子已经不在了,只有乔一城这么一个孙子,她住在这里,生活又是谁在照顾。
虽说,老爷子也是一个人住,但毕竟村里还有大姑在,而且,父亲虽然不怎么回去,却经常寄钱回去的。
我问出了心中的疑问,王天明却没有解释,只是笑了笑说道:“见到四姨就知道了。”
由王天明带路,我们朝着乔四妹的家中行去,这边的风沙不是一般的大,他着脚下的碎石砬,风卷着沙子打在脸上,异常的疼。
胖子一边走,一边揉着自己的脸:“罗亮,你不护着点小嫂子?你那张脸,就不说了,小嫂子细皮嫩肉的,这样下去,还不毁容?人家不都疼小的吗?你怎么……”
“闭上你的嘴!”我开口说了一句,便传进嘴里几粒沙子,忍不住唾了口唾沫,干脆不说话了,真不知道,胖子为何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扯淡,回头看了一眼黄妍,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薄纱外套,把领子提起来,挡着脸,却依旧行走的很慢,看来,她着娇滴滴的姑娘,有些忍受不了这样的天气。
虽然胖子说的有些不靠谱,不过,我的确是忽略了她,看到她这个样子,便走了过去,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罩在了她的身上。
黄妍急忙说道:“不用,罗亮,这里太冷了,你的病才好没多久,别着凉,我没事的。真的!”说着,把外套拿了下来,便要往我身上披。
“好了,听话,我不冷,如果冷的话,包里还有衣服。再说也没多远!”我直接把外套又套到了她的身上,这次,脸头带脸也遮了起来,随后,拉起她的手,大步朝前行去。
黄妍这次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跟着。
乔四妹的住处,其实距离公路,还不足两公里,但这段路走下来,确实异常的缓慢,主要,这边的气候,让我们有些不能适应,面对这样的风沙,实在是让初来的人,不好消受,迎着风,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