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漓经过回廊时,就看到了正从檐下接水玩儿的五小姐。
他收了伞,走过去,“五小姐是被雨困住了吗?”
苏流月闻声将手收了回来,有几滴雨水顺着她的手腕,流了进去,她觉得有些难受。
“先生好。”
姜漓看了一眼外头,说道:“这雨比先前小多了,不知何时能停,不若姜某送送小姐吧。”
他是相爷身边的第一谋士,平日里总是伴着相爷,进出内院也不稀奇。
苏流月在此处待着,愣是没遇见一个丫鬟,她也想早点换身衣裳,刚才雨来得太急,都有些淋湿了。
“如此,就劳烦先生了。”
姜漓微微欠身,便打开油布伞,撑着苏流月回了月笙居。
一晃几日就过去了,苏流月觉得奇怪,别的师父总是会教徒弟如何修习的。
而自己身在相府,师父却是连个影子都没有。
她可不认为自己的师父,连个相府都进不来。当日瞬移的功夫,她可是亲身经历过的。
但她依然记得酒笙教过她的吐纳之法,平日闲来无事,她就自己一个人摸索着修炼。
午后,碧琴拿进来一个托盘,上边放着一身月白轻纱曳地裙,博带广袖,裙摆重重叠叠,竟是有九层。
苏流月看了直说不要穿,定然热得很。
碧琴和织菱却是一直劝说,“小姐,这可是冰蚕织锦料子做成的,一点也不会热,一尺布,值千金呢。”
“它贵,我就不会热了吗?”
“明日神灯节,可是全皇都的夫人小姐们都要参加的,小姐你便试它一试,若实在不合适,待奴婢前去禀报夫人,看能否换一件。”
苏流月一听到碧琴说起自己的娘亲,整个人一下子就焉了。
那日偷听到了话,还在耳边回荡,相府于她,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平日里,她也抱着侥幸,问过身边的丫头们,各个都说自己的吃穿用度,都是相府中最好的,家中长辈可疼爱她呢。
可是,疼爱,不是应该常相伴吗?
自她回来后,祖母除了接风宴当日,再也没见过她,至于父亲……
苏流月试过衣衫后,便想出去走走。
“织菱,我们去菡萏苑吧,那儿的荷花美。”
两人行至菡萏苑,还没从拱形门中进去,就听到廊中有争执声传来。
“尤伶,到底是不是你在我药膳中放了滑胎药?”
“哟~我说莫姐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既如此,你买滑胎药作甚?”
“自然有我的用处。”对方轻描淡写地回道。
莫娉婷气急,若不是金歌的堂兄,就在那间药堂做事,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当初滑胎其实不是意外,而是有人陷害。
尤伶见她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样子,觉得碍眼至极,“莫姐姐,有本事就让玉郎同你再生一个。”
突然,她捏着帕子做哀凄状,“玉郎最喜年轻漂亮,姿容双绝的,莫姐姐这副样子……啧啧啧,玉郎怕是看都不想看一眼。”
“贱人!还我孩儿命来!”
苏流月两人走了进去,看到的就是一副两个女子撕扯泼骂的场面,各自身后都有一个丫鬟,互相拉着架。
“住手!”
突然,从亭中走出来两个男子,一个身穿宝蓝色缎子衣衫,手中捏把折扇,端的是富贵又潇洒的公子做派。
一个身穿白地墨竹圆领衣裳,长得倒是清俊风流,刚才那声呼喝,就是他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