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娉婷走了过来，“多谢五妹。”

苏流月摆摆手，“大嫂不必谢我，这是她咎由自取。”

经此一遭，几人都没了游园的兴致，也就各自回去。

一路上，织菱小心翼翼地瞥着自家小姐。

这原本多神气的尤姨奶奶，就这么被小姐三言两语地，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而苏流月心中却不是这么想的，她确实是稍微添油加醋了一把，但终究还是他们自己的感情太脆弱。

这里的女人是依附男人生存，这样的感情，是经不起一点风浪和诱惑的。

尽管如此，但这样张扬的自己，还真是少见。

不会是林毅带给她的后遗症吧？

到了晚膳的时间，苏流月看着桌子上放的红烧肉，越看越犯恶心，最后在两位丫鬟怪异的眼神下，直接让人撤了下去。

似乎经了试炼那一遭之后，自己对食物的需求越来越少了。

有时候，反而不吃饭，更觉得神清气爽。

用完饭，洗完澡，苏流月盘腿坐在床上，准备修习吐纳。

渐渐地，她觉得腹中有股气，一点点升到胸间，又慢慢扩散到全身。

不知不觉，更鼓敲起，竟是过了一个时辰。

苏流月想到第二天还要参加宫中的神灯节，就收功，准备睡了。

仰躺在床上，她想到了那个白衣飘飘的师父，那人的每一处都是精致的……

木秋腕上的朱砂链突然忽闪忽闪，他伸手覆住链子，那光才渐渐暗了下去。

幻海中的那一幕，他至今记忆尤新。

最后，倒不是苏流月破了幻境，而是那幻境太过离奇，仿佛连接了另一处虚空，他若再不出手，只怕她就要跌入到不知名的去处。

不过，即使如此，她也确实没让他失望。

而比那个幻境中的景象，更让他觉得棘手的是：苏流月身上还有一股隐秘的力量。

那股力量的气息，让他觉得陌生又熟悉。

*

第二日，才五更天，碧琴就把自家小姐哄起来梳洗打扮。

苏流月半睁着眼，看满屋子的丫鬟进进出出，忙忙碌碌，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即将要上T台的时装模特。

她不由地站得更直，做好一个衣架子的本职。外院的两个小丫鬟，给她套好了内衬，一个系着上衣的带子，一个绑好下裳的腰带，接着是那件月白轻纱曳地裙。

“慢着，”碧琴招来了织菱，“先给小姐梳头上妆，最后再穿曳地裙。丫头们都仔细着些，要是这裙子脏了一分半点，夫人可饶不了你们。”

小丫头们都乖巧地应着，气氛好不热闹。

苏流月坐回了梳妆台，织菱用黄杨木梳顺着小姐的头发，梳了足足十遍，才将其在脑后挽成一个单髻，又在上头系着一条浅绿色的绣花开富贵发带。

额间妆花钿，颊边施粉黛，戴的是银线流苏蝴蝶耳坠，整个妆容，清新别致，既有少女的灵动美丽，又有贵女的素雅端庄。

其间，苏流月小心翼翼地用了些吃食，碧琴才仔细地给她涂上口脂。

约莫一个多时辰以后，苏流月终于打扮好了，恰好二姨娘也派人来唤她。

此次乃是二姨娘第一次掌管中馈之后，所操办的大事。

她吩咐着各位管事，如何安排这府中的女眷少爷，老夫人自然是要坐第一辆华盖马车的，这夫人嘛，以往身旁都要带着蒋嬷嬷，如今怕是太挤了，坐不下。

秦三娘只当没听见，二姨娘也不再自讨没趣，却是瞧了府中姑娘们站的地方，提高了声音说道：“我说这五丫头到底是能出来见人没有，要是去不了了，早点派人报个信，也省得大家都等她一人。”

“二姨娘，月儿让大家久等了。”

影壁中转出一个身穿月白轻纱曳地裙的女子，梨花面，杨柳腰，眸似星辰，唇如樱瓣，端得是粉脂凝香，风华绝代。

门外众人看得双眼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