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鸾倒是乐得跟小徒弟两人在桃花渡偷个闲，只是他眉头一跳，掐着指节一算，心道不好。

“月儿，你离家多日，也该回去看看了。”

苏流月“呀”地一声，却是突然想起，自己之前明明是同白辰在一块儿的。

“师父，那白辰如何了？当时我见空中突然闪过几道雷电，恰好落在他身上。”

兮鸾绕过身前的一缕长发，嘴唇微抿，“你很在意他？”

苏流月“唔”了一声，脑中闪过几次白辰相救的情形，“倒也不是在意。只是同他好歹也共患难过几次，算是朋友吧。”

兮鸾沉吟片刻，“夜陌子将功力传给他了，白辰只受了点轻伤，无碍的。”

苏流月对兮鸾说的话自然全盘信任，只在心中暗自下了决定，过几天想想办法，进宫看看他。

这一次，兮鸾没有直接将小徒弟送到她的月笙居。

两人站在相府外头，苏流月也觉得今日相府有些异样。

“师父？”她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只是没来由的有些心神不宁。

兮鸾摸了摸小徒弟的发顶，拉起她的手，一步一步地走上相府石阶。

“咚咚咚……”敲门声幽幽地回荡，相府的红漆大门却并不像往常一般，立时有人来开。

苏流月心中的不安越发明显，她的脸色有些发紧。

她来这个世界的时日不长，所以那不安像是来自原主人。

她拿着大门铁狮子上的铁环，敲击着。力度明显比之前更重更大了。

不一会儿，里头传来小跑的踢踏声，苏流月往后退了一步，焦急地等着小厮来开门。

大门起先只是开了小小的一条缝，渐渐打开，可容一人进出。

门里面探出一个人，却是林管家。

他甫一见到苏流月，神情惊恐带点讶异，话都顾不上说，就一股脑地边喊着老爷，边跑向内院。

大门因为林管家的带动，“咯吱”一声，更打开了一些。

苏流月伸出手掌，用力一推，入目的便是那幅精雕细琢的影壁。

兮鸾稍作踟蹰，广袖拂过脸颊，面上就多了一张面纱。

他随在小徒弟身后，想陪她度过这最后一段俗世之路。

苏流月的脚步虚浮，明明只是初秋，她却感到一股凉意，竟像是初冬。

拐过一个长廊，便是通往内院的门。

她站在鹅软石铺成的小径上，微微抬首，看站在门内的一众人，喊道：“父亲，姨娘们安好。”

苏询红着眼，一字一顿，“苏某人，担不起你一声父亲！”

“你这个灾星，煞星，还我莹儿命来！”

原本站在苏询身后的二姨娘突然冲了出来，兮鸾视线一扫，便在小徒弟身上施了个金光罩。

苏王氏尚未扑倒女子，自己倒是直直往后翻去。

“姨娘！”苏流玉是知晓姨娘蹿出来的，只是自家亲妹妹落得今天这步田地，他对苏流月的愤恨之情，也是颇深。

眼见着姨娘借机上去，要给她吃点苦头，便没有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