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拓跋轻云气得柳眉倒竖,若是在别处,她一定会让赵有恭尝尝手上的刀子有多锋利。转过身,她苦笑着摇了摇头,真是搞不懂汉人是怎么回事,不就是一女子么,凭着赵有恭的身份,直接抢去不就是了么,何必费那么大心思?
赵有恭毫不客气的冲着拓跋轻云翻了个白眼,“一番邦女子,懂什么?有道是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赵有恭的声音不大,奈何拓跋轻云的耳力惊人,那什么“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她听得清清楚楚的,话是挺有道理的,为何从赵有恭嘴里说出来就如此可笑呢?人是要争口气,可没有这样争的,为了一**女子,耗费大半家业,这不叫争气,这叫愚蠢。
也不知道今年花魁大赛是怎么安排的,李师师第一个出场,念奴儿竟然紧随其后,两个压轴的花魁娘子都上去了,那后边的还有什么意思?
不管别人怎么想,念奴儿已经傲然立于台上。她一身鳞光铠甲,红色披风搭在背后,秀发挽起,一条蓝色丝巾裹在发前,额头挂着一串闪闪发亮的宝石链。鳞甲红裤,脚蹬一双白色绣靴。挺立台上,长枪在手,红缨随风飞舞。
看到台上女子,众人不禁惊呼一声,这还是那个妖媚无比的念奴儿么,此时的她哪有半点柔情,多得是几分英气,几分冷傲。
“撷芳楼崔大家,献舞《金沙滩,歌赋《定风波!”
金沙滩?念奴儿当真聪明,只是送她一首《定风波,她便知道什么舞才最配这首词。
宋之一代,你可以不知道大同府,但一定不能不知道金沙滩,当年杨家后人浴血疆场的地方,谁人敢忘怀?
念奴儿清楚地知道真正的比舞,她永远都比不过李师师,李师师的寒雪惊鸿又有几人能够超越?哪怕公孙大娘再生,也争不过的,那寒雪惊鸿舞便是为李师师而生,也会李师师而去。一开始就知道如此,所以念奴儿准备了枪舞,若要胜李师师,一定要走剑走偏锋。女子之舞是柔和的,优美的,可她念奴儿偏要舞出一份刚强,一份霸道,几分傲然。
秀腿旋转,优雅的抖了一个枪花,念奴儿这个动作在武人来看,那是再简单不过的,可难的是一个女子还能舞出枪花的几分精髓。
娇喝一声,红缨枪猛地刺出,念奴儿双眉紧促,目光如刀,仿佛她的眼前就是敌人,刺出去,就要拼死搏杀。也许念奴儿表情太真实了,有些人已经忍不住心头一滞,似乎那枪就是冲自己刺过来的一般。
一杆红缨枪,在娇弱的念奴儿手中上下翻飞,一个没有音乐的舞,却总是那么的特别。
紧握长枪,念奴儿右手后翻,身形如蝴蝶般旋转,不知她如何做到的,当身形落地,长枪已经腾空而起,恰恰落在了旁边的鼓架之上。
身子前倾,念奴儿三两步跑到鼓架钱,只是她的目标不是长枪,而是架子上的鼓棒。一幕巾帼红颜舞,岂能没有歌?
解开系带,用力一甩,红色披风缓缓飘落于远方,红唇轻启,一串美妙的歌声。
百里黄沙马蹄扬,风吹玉门箭雨狂。
梦里依稀天上路,迷雾,一曲长歌尽敦煌。
山峭猛鬼地狱火,巾帼,戎马倥偬战四方。
红颜烈烈金沙滩,人间,英雄不求归故乡。
一首《定风波,男儿沉醉,女儿动容。不知为何,赵楷感觉到一丝羞愧,几分英勇。
百里黄沙战玉门,箭雨如狂征敦煌,战火烈烈的地方,英雄从不求归家路。这是何等的豪迈,这是何等的无畏,当年杨家满门英烈,如今大宋却是满是风花雪月。
如果这一切从一男子口中说出,还没有什么,可偏偏出于一女子之口。
“飞将军,念奴儿”
众人还在想着心事,唯有赵有恭已经扬身而起,他大声叫喊着,那一声飞将军,不是为李师师,而是为念奴儿。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如今胡马早已踏破阴山,而大宋的飞将军却是一名女子。
“飞将军,飞将军飞将军”
谁说大宋没有男儿,听那此起彼伏,声嘶力竭的呐喊声,如果那份勇气已经沉寂,那就让这一场舞唤醒内心的悍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