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山山坳,占了很大一片地方,东面就是牛心亭山峰,由于牛心亭东面山坡很陡,所以一直少有人走进山坳。为了笼络郭三彩,西夏人可谓是大费苦心,赫连铁树可没胆子光明正大的运送战马,如果被别人知道了,估计这批战马还没送出去呢,就先被那帮子羌人乱党劫走了。
子夜时分,山风也有些凉了,赵有恭带着几个人趴在牛心亭山头往下张望着,可以清楚地看到,山坳中有着十几个马圈,周围是几十个帐篷,估算一下,负责守卫战马的估计不下于四百人的。几个帐篷,挨得很近,此时山上湿气重,火攻肯定是不行了,而且,放火的话,也会惊扰了战马,看来也只能用蒙汗药了。
第二日清晨,杨再兴也领着大部人马进入了横山。杨再兴一来,赵有恭并未急着对山坳里的西夏人动手,而是吩咐几个人去了横山东部山路守着,想吞下这批战马,最担心的不是那些西夏守兵,而是即将到来的拓跋满。如无必要,赵有恭可不想跟拓跋满硬拼,渠坪寨党项人与西夏官军交锋十几年,也绝不是易于之辈,要真打起来,绝对讨不了好。
“你们几个要看好横山东面各个路口,一旦党项人进来,立刻来报。”
“喏”几个侍卫拱手退下,赵有恭将杨再兴唤道[风近前,低声吩咐道,“邵烈,安排人手,守住山坳南边的入口。”
赵有恭安排好一切,剩下的就等着东方大官人如何下蒙汗药了,临近午时。东方瑾趁着西夏人做饭的机会。让人将蒙汗药倒进了几口大锅中。使用蒙汗药这种事。那可是下三滥的手段,但凡有点修养的人都会不屑用之,赵小郡王可没那么多顾忌,他现在只要结果,不要过程。大约末时两刻,在强力蒙汗药的照顾下,几百西夏士兵全都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当然也有些没中蒙汗药的,他们一反应过来。便往山口冲,被候在路口的杨再兴逮个正着,一阵乱砍后,将十几具尸体拖回了山坳之中。
确定山坳之中没有危险后,赵有恭领着萧芷蕴等人快步来到了一个马圈前。赵有恭虽然不是什么养马高手,但也略懂相马之术,但凡好马,眼大有神、骨骼高挺、耳小竖立。奔跑有力之马,大多前蹄圆,后蹄尖。这个马圈中。分为几十个马槽,马匹毛色不一。但所有的马都是高大的西域良马,只看了一遍,赵有恭就喜欢上了。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啊,简直比得到几千两黄金还让人惊喜。
萧芷蕴生于契丹,虽久在上京生活,可也看得出马匹的好坏。来之前还以为西夏人只是用一些劣马应付下沙匪,未曾想,竟真的准备了一批上好的良马。
西夏人会这么大方么?当然不会,说不得,其中还有些内情的。萧芷蕴能想到的,赵有恭也定然能想到,他呼口气,朝身后喊道,“邵烈,押几个管事的过来。”
杨再兴领命而去,不多时就押来一个中年大汉,这中年人身着银白软甲,腰间系着一条狼头锦带,看穿着打扮,此人身份不低啊。来到近前,中年人冷冷的看了两眼,有些自傲的叱道,“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么?”
“夏州防御使赫连铁树,对吗?好了,你要是想用赫连铁树吓唬本公子,那就免了吧。跟本公子说说,你有什么人?”
大汉身材虽不魁梧,但站直了身子,双眼一瞪,倒还有点彪悍之气,“本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银州都指挥使黄云彪。哼,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最好赶紧走,否则我家赫连将军一定会取尔等性命的。”
黄云彪语声粗狂,不无威胁,赵有恭沉眉一笑,突然抬起手给了黄云彪一巴掌。这一下可是加了点内力的,黄云彪脖子一歪,嘴角就流出了几丝鲜血。
“我告诉你,别拿赫连铁树来威胁我,现在,问你什么,回答什么,要是敢敷衍,先砍一只手”赵有恭神色清冷异常,指着旁边的马匹问道,“现在回答我,这些战马是做什么用的?”
“哼”黄云彪眼色轻蔑,直接将脸转向了别处。
觉得他赵某人不敢下手么?见黄云彪这副傲然神态,赵有恭撇撇嘴使了个眼色,杨再兴面露凶光,拔出刀就朝黄云彪左手腕砍去,黄云彪也没想到这些人会如此狠,说砍就砍。张嘴想要认怂,已经晚了,刀锋划过,黄云彪一声惨叫,直接晕死了过去。
杨再兴出手如此狠辣,总有些骇人的,阿朱蹙了蹙秀眉,脸上也露出几分不忍之色。相反,萧芷蕴却神色如常,依旧若无其事的打量着面前的战马,如此多马匹,总要挑匹千里良驹的。但凡契丹人,无论男女,大都喜欢马,因为马匹可以给他们带来许多东西。
帮黄云彪止了学,都头一桶凉水,黄云彪也悠悠醒转,此时他嘴唇发白,身子轻轻抽搐着。这一次,他看向赵有恭的时候,眼中没了半点轻蔑之色,代之而起的是恐惧和敬畏。
“还是那个问题,你现在依旧可以选择不回答,不过,另一只手,呵呵!”
赵有恭瞳孔紧锁,黄云彪心中涌起了一股冷气,他咬着嘴唇,颤抖道,“这这批战马是赫连铁树将军为龙门郭三彩准备的,只是肃宁王前去许久,没有音信,所以战马才耽搁在横山。”
“郭三彩?黄云彪,你还是把实情说了吧,这里可是四千多匹良马,郭三彩区区一个沙匪头子,值得你们下这么大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