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王明远的关系,龙谦自觉以晚辈自居。
“不敢。”白瑞庭还礼,一眼看到陈超,“陈先生不是在武定府吗?何时回来的?”
“刚到。快请进屋吧。”陈超笑吟吟地掀起了帘子,气候已经热起来了,绵门帘被畏热的陈淑换上了竹帘子。
“这位是?”白瑞庭看到屋里一位英俊的军官立正向自己敬礼,却不认识。
“胡宗玉。巡防营参谋长。日前率部在武定一带加固河堤,也算练兵吧。”
“辛苦辛苦。白某接到武定府衙的报告,大军辛苦异常,成效卓著,百姓交口称赞。为了沿河百姓,白某在这里多谢胡将军了。”
“这是军队分内之事。不敢居功。”胡宗玉淡淡地应道。蒙山军已是事实上的山东军,不比以往,龙谦禁令日多,其中一条便是严禁下属交结官府,胡宗玉当然不敢违令。
“军队修堤的效果是不错的,其中也是因为武定、济南沿河诸县配合有力。白公请坐。坐下谈,”分宾主落座,“白公,武定的经验应当推广,龙某已给曹州驻军下了命令,周协统回去便做安排。力争在汛期来临前将河段整修一遍。确保今夏安然度汛。”
“龙大人心忧地方,实乃山东之福。不过,白某怕是说话不管用啦。”
龙谦知道白瑞庭话语中的意思,“白公,这次明远的部队打的很好,虽然未曾战胜德军,也没有坠了我山东子弟兵的威名。临别之际,明远托我带了点东西给白公,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哈哈。”
欧阳中早将一个包裹拿出来,放在白瑞庭跟前的茶几上。
叶延冰与陈娴成婚仪式上,白瑞庭携小女儿白灵赴宴,结识了王明远,白瑞庭闻知身为协统之职的王明远尚未婚配,便起了心。而王明远与白小姐虽然只是见了一面,竟然相互倾心,于是顺理成章,一个月后便举行了订婚仪式。按说白瑞庭是“副省级”高官,书香门第,而王明远不过是曹州农家子弟,但现在白瑞庭完全不顾其家庭背景了。
“唔,明远有心了。”订婚后王明远就算他女婿了,收他一点孝敬理所应当。
“宗玉,你且下去休息,将这段时间的工作整理一下,写一个报告给我,用于指导其他地方的修堤工作。”龙谦不想让胡宗玉参与到政事中。
“是。”胡宗玉对龙谦和白、陈二人分别敬礼,转身而去。
“不,陈先生不是外人,还请留步。”白瑞庭见陈超要走,急忙开口挽留。
“越之先生安坐。正好向白公汇报下村民自治的事情。”龙谦转头对白瑞庭说,“闻听杨某人停了对学校和修路的拨款?”
“正是。来者不善啊。”白瑞庭压低了声音,“白某听杨抚台话中之意,似乎对大人扩编巡防营不满啊。”
“无妨。兵来将挡,谁来土淹。只要咱们问心无愧就是。大力兴办县级中学,整修干线公路是一本万利的事情。杨士骧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看不到其中的好处。放心吧,我料他定会收回成命。”
接下来,白瑞庭一五一十,将杨士骧到任数日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遍。倒像是下级给上级报告一般。布政使是三品,龙谦是从一品,但文武殊途,自明季以来,文官的地位便高于武将,决不能用品级衡量。白瑞庭是周馥的人,从贵州布政使任上转调山东,虽是平级调动,但贵州比不得山东,白瑞庭自然感激周馥,甘心为其驱驰。这几年协助周馥治理山东,与龙谦多有交结,深为钦佩龙谦就振兴实业,兴办交通,厘清财政等方面的远见卓识。认定龙谦会一飞冲天,前途不可限量。加上入股华源、中兴两大集团,早将自己与龙谦绑在了一起。更不用说小女结亲蒙山军高级将领了。
“哈哈,早就听说杨士琦乃袁世凯的首席幕僚,想不到乃兄甫到山东,便要替袁氏出气。不管他,白公且放宽心。咱们不妨听一听越之先生在武定、济南一些县份试行村民自治的效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