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去问问,打听打听寻先是不是准时出门?如果是的,此事可成。如果不是,此事定是闲言碎语,不值得当真。”
阿丑笑着点了点头,一副深有其感的样子。
看了看空荡荡的院子,李元方喃喃道:“这院子太孤寂了,孤寂到连个守卫都没有。”言罢嘴角露出意思若有若无的苦笑:“走吧,有点凉,进屋吧!”说罢就转身进屋,阿丑脸色苍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脑袋深深的杵在石砖上。
“请周王殿下责罚。”
听着没头没脑的话,李元方摇了摇头:“你又没错,我责罚你作甚?少了他们的聒噪,安安静静挺好。”看着依旧跪倒在地略显单薄的阿丑,李元方叹了口气:“好吧,听你解释,说清楚后就回太子身边吧,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需要人来服侍了。”
“不是陛下的意思,曹善用人头作保。陛下现在每夜都睡不着,听说您出事,如果不是群臣的阻挠,陛下已经决定亲自来饶州城。”
“我信二哥。那你说说这次又是谁出的点子?”李元方依旧很淡定,淡定的嘴唇咬破了都不知道。
“齐国公说甲卫守护不周,害周王入险,应处死。陛下正在气头上,点头同意,所幸吴长史信来及时,长孙皇后求情,所有甲卫侥幸活命。这时齐国公又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当以儆效尤,所以……”
“所以所有黑甲卫全部打散充入军营,以儆效尤?”阿丑不敢接话,周王说的虽然不对,但这个时候去说这些东西无异于火上浇油。
当初临走时自己曾问过陛下,如果周王发现该如何说,陛下摇着头苦笑道,实话实说,兄弟间在不能有一丝的间隙。如果办砸,就投江吧!现如今周王知道,唯有实话实说,但后果难料,自己根本不想死。
“请周王信奴婢一回,这绝不是陛下的意思。”
“大哥死了,三哥死了,我信这不是二哥的意思。给我两个守卫,你就去太子那边吧。”李元方说罢,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留下的瘫软在地的阿丑。
两年快过去了,没想到这事大家还是忘不了。
阿丑淋着雨四魂落魄的离开,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落魄的让人心疼。
天色大亮,寻先也终于松了口气,泥泞的路可真不好走,难走的不能称之为路。如果不是有石头和猴子陪在身边,寻先觉得自己可能会被自己吓死,伸手不见五指,三个人说的开心的话,都这还觉得身后有人跟着。
检查过腰牌寻先就顺了进入了军营,石头和猴子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他们进不去,无论寻先怎么说,眼睛冒着凶光的守卫就是不开口。实在被寻先啰嗦的狠了,心烦了,手不由自主的就摸上了刀柄,好了,整个世界突然就安静下来了。
给石头和猴子嘱咐了几句,如果天黑之前自己还没有出来,两人就回去吧,毕竟家里还有好几个孩子,还有许多的妇孺。还有一头牛需要喂,房梁挂着的肉还需要防止老鼠偷吃,等等……
随着带路的小兵进入了军营,为什么是小兵?
因为这家伙看见了寻先竟然要弯腰行礼,口气很是尊敬,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让寻先很是开心兴奋,虽然觉得有悖于自己做人的理念,但实话说来这种感觉真的让人欲罢不能,怪不得人人都想当官。
一直对万人没有多大的概念,心里唯一有的比较就是后世的春运和庙会。可今天寻先真真切切的是感受到了,密密麻麻的帐篷,竟然有序,一眼望不到头,来回穿越巡逻的士兵密密麻麻,看着让人头皮发麻,除了震撼实在找不到第二个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跟着带路的士兵一路小跑,跑了许久,跑得寻先都快坚持不下去心都要跳出来的时候,步子终于放缓,大约又走了一炷香的时候,两人在一个帐篷处停下。
小兵指了指,示意地方已经到了,笑了笑就转身跑步离开。
看了看和周围相差无几的帐篷,寻先心里稍稍安定,原来已经安排好了。弯腰进入,抬眼一看,寻先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被骗了,而且骗的好惨。
不大的帐篷密密麻麻的住着三十几号人,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在狭小的空间弥补,所有人都在熟睡,似乎都没有发现寻先的到来。
寻先憋了口气,又悄悄的退了出去,不退不行,那酸爽的味道会死人的。不知道冬天小学的教室大家有没有去过,这帐篷里面的味道简直是小学教室味道的百倍。抬头看了看,寻先不由的诽谤道真奢侈,纯羊皮做的帐篷啊。
大唐果然富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