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了！”

这事寻先睁开眼杨简说的第一句话，寻先懒得搭理挑衅的杨简，开始回忆自己究竟怎么了。哦，想起来了，晕倒了，难道是中暑了？按道理讲自己状态很好的啊，七八里地不费劲啊。

“你哭了！”

杨简见寻先不理他，又大声的说了一遍。

“做了个噩梦，吓哭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梦里人是很脆弱的。”寻先实在怕了杨简，怎么都这么大了还跟个小孩一样，纠结你哭了没哭这件幼稚的事情上。随便找了个理由，先把杨简搪塞过去再说。

“瞎扯，你根本不是在做噩梦，谁做噩梦一直在喊着爸爸妈妈。”说罢瞥了寻先一眼，见寻先终于肯正视着自己，又说道：“我猜，爸爸妈妈是阿耶，和阿娘的意思对不对？”

寻先叹了口气，从古到今父母的称呼怎么变好像都是相通的，很好理解，寻先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杨简说的话，虽然有些发窘，但好像又没有什么。

“你家称呼真怪，有点像小孩才学会说话的叫喊。唉，你做梦还能看到阿耶和娘亲，我连他们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快乐的杨简说完这句一下子就沉闷起来，明显的很不快乐，有很大的心事！

寻先好奇了，扭着酸痛的身子坐了起来，说道：“不能吧，不然你怎么长大的？”

“我祖父养大的啊。”

寻先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杨简，心里以为杨简又在骗自己。

见寻先不信，杨简叹了口气：“真的不骗你，我真的一面都没见过。”想了想可能觉得自己说的不对，又补充道：“可能我也是见过的，或许那时候我年纪太小记不住。”

“战乱？”寻先小心的问道。

杨简摇摇头，笑道：“告诉你无妨，反正早晚你都会听说的！如果他们死于战乱我倒是开心，可问题他们活的比谁都好。祖父是前朝重臣，家里吃度无论什么时候一直都不缺，家里将士成群，怎么也轮不到我阿爷上战场。

可他们都死了，在我不记事的时候就死了，倒是两人死的也不干净，成了一个大大的笑柄……”

见寻先惊恐且不相信的眼神，杨简挥了挥手：“先别着急的不信，听我说完。家里有钱，我那阿爷是个混沌子，天天拿着钱往楼子里面钻，钻到最后家都不回了，在外面安了个小家，养了个荡妇。

时日久得了病，竟然死在了外面。阿娘觉得自己不宜家，有罪，也随着去了。阿爷的死给家里蒙了羞，成了全城人人都在讲的笑话。阿爷阿娘的离去，年幼的我自然就跟了爷爷，所以我说我从来都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

到现在还有人拿这个说事，你说他死的干不干净？御史经常在朝会上说祖父家风不整，缘由还是因为这件事。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这个东西怎么回答呢，当然是摇头说不了，寻先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家家都有本难念经，但是杨简的家务事让寻仙既没法子赞同，也没有法子自去反驳。

反驳吧，自己脑子里的各种理由绝对能把杨简说的无话可说，但是不要忘记了这是在古代，封建社会，自己说出的话铁定会被成为离经叛道的存在。看杨简的样子，心里已经认定了自己的父亲是家族里最难看的伤疤，这个时候反驳，寻先不想失去这么有趣的一个朋友。

不反驳吧，杨简的话和思想实在过于偏激。他的父亲是有错，这没有什么好反驳的。但是他得母亲是无辜的，总不能因为父亲的不对，就把这份不对强加母亲身上，然后归于整个家族上。

“你心里也在笑话我吗？”杨简看着寻先不说话，似笑非笑的问道。

“我为什么要笑你？难不成是因为你的父亲？说句实在话，这没有什么可笑的，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谁也不可能一帆风顺。你知道我要你我会怎么做吗？”

杨简眼睛发出探寻的亮光：“你会怎么做？”

寻先捶了捶酸痛的大腿，杀机腾腾的说道：“我要是你，我要是听到有人听见说我祖辈不好的风言风语，我会亲自上去撕烂他的嘴。”

“可，要是说的人很多呢？”

寻先森然一笑：“很简单，人多根本不是事。找出几个软弱的往死里折腾，我不信说风言风语的人这里都比你国公府厉害。杀鸡儆猴，杀一儆百，可不是嘴上念叨而已，见了血，他们就会知道他们以后该说些什么？”

杨简的眼睛越来越亮，有些忐忑的问道：“这么做是不是师出无名！”

“不不不。”寻先拍了拍杨简的肩膀：“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