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先等人赶紧停住脚步,这个时候还是听话的比较好,因为看守城门的头头说了,如果守卫让你停住你不停,接下来就是弓箭伺候,哪怕你是好人,良民,不听话射死了真的就是白死了,没有人会替你可怜,更别提申冤了。
见寻先等人停住了脚步,上头又有人喊道:“来着何人?”
寻先跳着挥挥手:“吴大叔是我,寻先,莫射箭啊,我是好人!”
吴大叔就是看守城门的头头,全名叫吴业,四十多岁,他当值的是前半夜班,因为寻先觉得老是麻烦别人开门不好,所以时不时都会送上几壶酒,拉拉关系。
吴大叔是府兵,现在依旧是。
吴大叔家里人口很多,光兄弟都有六人,听吴大叔讲大薛仁果的时候家里兄弟六人都开始北上,一场大战下来,除了吴大叔侥幸不死,其余的兄弟几个再也没有看到,听他讲是踏成了肉泥,找不出来了。
因为这行子的原因,吴大叔就顺利从军阵上了划了下来,毕竟家里老人建在,独子不成军是法规。在战场的吴大叔杀了不少叛逆,回来当然是有功之士,落居在饶州城后就混上了个一官半职。
比如说,现在西门就是吴大叔看守管理,手底下还有二十多号的小弟。听说三年前整个饶州城八道城门都是吴大叔掌管,后来因为战场落下的伤痛,吴大叔就管了现在的一道城门,但是月钱却跟以前一样,没有因为办事少了而折扣。
吴大叔闻言头伸出墙垛子,撇撇嘴,如此不正经的话也只有这个寻小子说的出口,说的好听,让人心里发笑。
“靠近说话。”
别看这简单的一句话,这句话就是一个信号,一个自己人,或是安全的信号。有了这句话,城墙上的守卫才敢把手中的强弓放下,如果没有这句话,强弓依旧伺候,寻先该站哪里还是在哪里,动一下,保准会有利箭奔来。
寻先带着石头猴子赶紧往前走几步,然后扬起头,让自己的样貌能够让大叔看的清。
“今儿怎么这么晚?也不怕被狼给叼去…嗬…好小子,马都有了,怕不是偷来的吧!”
寻先小小的得意下,拱拱手指了指小马说道:“就是因为这个家伙害的我误了时间,不然哪能回这么晚呢。”
吴大叔嘿嘿笑了几声,趴在墙垛子上,指着小马又说道:“这么俊的马,偷来的吧!”
“呸呸呸…偷来的?说出来不怕吓死你,这么俊的马整个江南道都找不出一个来?还偷来的?小子我手脚白净,脸皮薄,做不出来那事!”
寻先有些纳闷,自己又不是没有回来晚过,以前回来完了相互打趣几句这么就开了,可今日吴大叔却没有动身的意思。
“啧啧,你还脸皮薄!周王的青钢剑是你拿走的吧,听说周王念了几天,如果不是因为你躲在…那个啥里面找到去寻你了!”
寻先瞥了眼蹲在城墙跟上的一排人,若有所思!
“呸呸,吴大叔不懂了,读书人之间的是能叫做偷吗?对了大叔,今日城门开嘛?不开麻烦扔下几个毯子,我们三个在下面凑合一夜得了。”说罢就往城墙边上走去。
吴大叔满意的点了点头,叫道:“今日不同往日,等着吧!一会儿看看长史怎么说。”说完就把头收了回来!
“爹,寻哥回来了,都是老熟人,你今儿咋不开门?”
“憨货!”照着自己儿子的脑袋就是一巴掌:“你懂个屁,下面的突厥人你没有看见啊!突厥人啥玩意你不知道啊?再看看人家寻先,满打满算跟你一样的年纪,人家现在是文,承议郎,武,校尉。
再看看你,给你按了个城守还得掏空半个家底,我该怎么说你才好哦。唉…”叹了口气,拍了拍墙垛子,吴大叔又小声吩咐道:“强弓上弦,都给我对准那群狗日的。可比对着寻先儿啊,伤了他老子算是混到头了。
最近城里的流传的东西想必你们丢听说过了,不要当作儿戏,我看这事儿八成是真的。认真点啊,我去看看长史来了没有?”
走的近了寻先才终于发现今日不开城门的主要原因了,原来墙根底下蹲着的一排人尽然个个腰挂弯刀,带着羊皮坎肩,带着羊皮帽子,还没走近都传来一股难闻的味道,寻先终于明白这是什么人了—野人。
怪不得城门不开呢,原来是这个由头啊!
寻先赶紧退了回去,对着石头猴子嘀咕几句,三个人赶紧把三只动物牵得远远的。可往深想想,寻先也觉得好奇,能呆着城墙底下的人按道理讲吴大叔应该认识啊,不认识他们是过不来的。
直到距离足够安全,猴子才找到机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小声说道:“寻哥,突厥人。”
“土耳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