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叶芾那番话起了作用,不久之后便有许多人上奏为景阳王这个正统得不能再正统的皇亲贵戚谋职位。
君毅无可奈何,把兵部与工部的某些权力给了君子昀。
“啊,世界真是美妙呀。”
叶芾看着朝中局势,颇为满意。
这样子,她的丞相位子,暂且安全了吧。
半个月里,君子昀代理分管兵部工部事宜,六部与丞相的工作也协调完毕,朝中处理事情起来也顺畅许多。
丞相表示:无事一身轻呐!
叶芾在府中伸了伸懒腰,手中是一卷禹国《风土人情考》。
敢情当年考清华北大的劲儿头,现在用来学习做丞相了。
叶芾还是会偶尔想念家。从书案下翻出自己的“日记本”,桌角是自己命人制作的炭笔。
一个墨色的“叶”字在褐色封面的右下角。
叶芾把记得的东西都写在了本子上,想着以后可能会用上。
陆祎被叶芾安排进了太学,府中清静许多。
惊蛰又打发了来相府拜访的人,进到书房中禀告:“相爷,户部金尚书求见,被属下驳回了。”
“嗯,他那个人,不见也罢。”典型的人傻钱多。
“相爷,锦辎伤好的差不多了,说要见您。”
“好。”
锦辎被叶芾从关山郡带了回来,一直在相府别院中养伤。
叶芾来到别院中,看到锦辎正在院内活动,一身浅褐色的装束。
“锦辎,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锦辎看到叶芾前来,连忙敛衽下跪:“参见丞相。”
“锦辎,不必多礼。”
叶芾让惊蛰搀扶他起来。
“惊蛰,府上有裁缝吗,给锦辎做两身涑国服饰吧。”
锦辎憨憨地笑了笑,眼底有些湿意。
叶芾找地方坐了下来,两人呈对坐姿势。
“听惊蛰说你有话跟我说。”
“余相……我……”锦辎吞吞吐吐,像是用了很大勇气才又开口,“我曾奉王上之名,对您用了一种药。”
“什么药?”叶芾惊讶,身后的惊蛰更是紧张起来。
“锦辎也不知晓,药是王上派人给我的。”
“嗯,我知晓了。”
“那余相你,可有大碍?”
叶芾感到奇怪,锦辎何以如此关心她的安危。
“我无碍。”
“锦辎,锦辎还有一事。”
“但讲无妨。”
“鄙人在对您用刑时,发觉了您的身份……”
“什么!”叶芾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还有什么人知道?”
“不不不,没有其他人。”
叶芾闻言,转过头望着锦辎:“这是你对我愧疚的原因?”
“是!余相一介女流能屹立朝堂多年,是锦辎佩服的人!”
“呵!”惊蛰轻蔑地一声,第一次表露自己情绪。
“锦辎,你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去留随意吧。”
叶芾说完,领着惊蛰回了书房。
一下午,叶芾没有任何动静,惊蛰以为她会因为中毒而惊慌,或者因为身份暴露而愤怒,但什么都没有。
晚饭后,惊蛰仍旧不安,似乎还有些隐隐期待着,丞相能够有些不平常的情绪。
“惊蛰,正常点。”
“相爷一点都不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个药要毒我早晚都不是我能控制的。而我的身份,只有兵来将挡咯。”叶芾回答得一派轻松。
惊蛰告退后,伏在门边看叶芾,仍旧是一派悠闲自在。
相爷何时,已如此豁达。惊蛰的嘴边,慢慢勾起一抹笑意。
第二天早晨乘坐马车上朝时,叶芾停顿了上车的动作,轻轻掀起车夫头上的斗笠:“锦辎,怎么是你?”
“锦辎的命是丞相给的,愿今生为您鞍前马后!”
“好。”叶芾上车后,拍了拍锦辎的背,“谢谢,以后我上下朝可就辛苦你了。”
锦辎拉绳的手顿了顿,继续驾着马缓缓前行。
五月的太阳,越发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