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当年的鹿城有两大家族,花家和香家。
香家掌权,世世代代的嫡长子都会继承城主之位,花家掌财,世世代代控制着鹿城的财政运转。
当然这么说并不完全准确,毕竟这是最早一辈决定建立鹿城时候就定下的规矩。
当年的鹿城之约,上百年来鼓励着百姓们在此扎根。
均平富,共发展,这六个字成为了大家心中的信念,就如同香家掌权,花家掌财,成为所有人都默认的存在。
“我哥哥怎么了?不继承城主之位就是傻子了?我怎么不记得先祖们当年订立的规矩里面有这一条?”
香庭歌一把将香庭玉护在身后,气势汹汹的直接对上众人。
“当年城破的时候我哥哥才十岁,你们要十岁的孩子跟着殉城吗?现在鹿城重建我哥哥也就十八岁,难道你们要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帮你们报仇吗?”
众人默然,纷纷对望。
“我哥哥身子一直不好,难道你们不知道吗?我们兄妹两人出生的时候就各自有病,难道你们不知道吗?你们只看到了当年城破的时候我和我哥哥被送走,你们有看到这八年来我哥哥带我四处求医吗?”
花疏影暗自惊讶,她这时已经完全不是众人的焦点,接下来大家的注意力也不会再集中在她身上。
这是她最好的脱身机会,但是望着对面和她一般大年纪的女子,她忍不住想劝架。
事情是因她而起,她怎么都做不到一走了之。
“香小姐。”
她说道,打量着女孩子。
女子的长相用两个词来形容,就是顾盼生辉明眸皓齿。她的美和玉锦的美不一样,玉锦的美更端庄大气,而她则更多一些天真烂漫。
一双灵动的大眼,一头乌黑的秀发,一副绿柳般的抽条身材,一张肤如凝脂的脸庞。
放在平时,这实在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只是这个女子如今像是一只刺猬,打开了全身的刺,为了捍卫心目中那个重要的人。
花疏影忽然在想,当初花疏樱在面对旁人对她和顾城风婚约阻挠的时候,若是如她这般刚烈坚强,是不是结果就可能不一样?
也许会,也许不会,毕竟过刚欲折,也许会走向另外一个极端,最终的结果却未必会改变。
毕竟问题的结症,其实主要在顾城风身上。
她叹了口气开口。
“香小姐,对不起,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这个道歉代表了在场的所有人,她试图将所有事情拉回到一开始的时候。
事情的一开始,只是简单的一个招呼,甚至在最初,香庭玉都变相的在给顾家说好话。
“是我的婢女没有认出你哥哥,所以说话唐突了。”
青蝉咬着嘴唇站在身后,眼底是满满的不甘。
花疏影侧目,将她的不甘收在眼底,再转过头,脸上歉意满满。
“我代我婢女给你哥哥道歉,给你道歉。谢谢你们香家多少年来为鹿城付出的努力,也谢谢你们兄妹两人至今还愿意回来。”
香庭歌和花疏影不熟,却依然望着花疏影潸然落泪。
这时被护着退到后面的香庭玉一步向前,将香庭歌揽在怀中。
他说。
“花疏影,错不在你,在于旁人对我们的误解。八年前那一仗以后,庶兄和庭歌是我最后的亲人。庶兄说要为鹿城活着,我却不愿意放弃最后陪伴庭歌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