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胡思乱想时,他终于开口了,他用他那黑漆漆地眸子看向我,用无比认真地的样子道,“我是病人,恐怕睡不了椅子了。”语气是陈述,而不是商量,他话说完后便用很无奈的眼神看向我,在那神情里,看似带着歉意,其实是在用毋庸置疑地方式告诉我,恐怕只能你睡椅子了。
听他如此说,我身体顿时一僵,我居然……被反客为主了?
“这里是我家!”我对他吼了起来。
他撇撇嘴,立刻认同道,“嗯,对,也是。”
听他承认,我神情刚准备一松,他却立刻又加了一句,“那我们都睡一张床好了。”
我眼睛一瞪,怒道,“做梦!”
他挑挑眉,只好说了句,“好吧。”然后往床上大剌剌的一躺,摆成一个大字形,道,“那你还是睡椅子吧。”
我眼珠子差点就要瞪出来,没见过这种无赖的,居然要鸠占鹊巢,还这么理所应当,简直是无法无天了。不行,我得让你知道,这个屋子,到底谁才是主人!
我走过去一把拉起他的一条胳膊就往床外托,边道,“你给我起来,这是我的床,我的!我要睡床!”
他真的太重了,别看身上一丝赘肉都没有,甚至人还有点瘦,却没想到这么重,拉了半天,几乎没怎么动过。他就那样任由我拉着也不挣扎,只是那样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气恼极了,顺手拿起跟前的枕头就朝他砸了过去。
他一边躲,一边大喊,“喂,我还病着呢,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
“赶快离开我的床,你这个白眼狼!”我也大喊,而且越砸越起劲,几乎想把这几天所受的所有委屈和气都撒出来。却没想到,不知不觉下手便没了分寸,只听他忽然大呼一声,然后双手便抱住了头,身体也蜷缩起来。
我手一抖,心道,闯祸了!我一把丢下手里枕头,便着急地爬到床上凑过查看他的状况,心道,可别真的又把他送进医院呀。
刚刚触碰到他的肩膀时,感觉他浑身都在颤抖,并听到了他粗重的喘息声。
他忽然一把挥开我的手,猝不及防地转头盯向了我。他那一双漆黑、冰冷而又充满警惕和防备的带着刀剑的眼神不由让我浑身一寒,赶忙缩回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眼神好可怕,我心里哆嗦着,他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正在我被他吓的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的眼神忽然一松,顿时从中露出了一丝迷茫和不解,以及一些我也不理解的情绪。他又盯着床面拧眉半晌,似沉思,似探究,随后忽然瞳孔微微一动,朝我看了过来。
我又是一缩,心道,这人不是真的格分裂症吧?
正在我不知如何是好时,他忽然对我露出狡黠地一笑。
我眨眨眼,仍然没从这场变化中反应过来。却听他道,“怎么,被我的演技彻底征服了?”
一听此话,我怒不可遏,歇斯底里大吼道,“你这个神经病!”
我迅速翻身起身下床,随便翻出一套被子,将凳子和椅子拼在一起做了个简易的、只够容下半个身体的“床”,又把唯一的枕头给自己放好,便躺了上去。
躺在那硬的能把我骨头铬出来的“床”上,把牙咬的咯吱咯吱响,怒火依然在临界点上高燃不退,心里却又不禁佩服起他那高超的演技来,居然连脸色都能控制自如,方才那一转头时的脸色,苍白的就像一张纸,却原来是装出来的,真是刷新了我对生物学的认知!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哼,妖孽,咱们走着瞧,明天,明天我一定要将你打回凡间,让你彻底滚蛋!
我一把拿被子蒙住头,在心里继续骂了他一千多遍乌龟儿子王八蛋以后,才终于不知不觉在疲惫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