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以前,父母只要一说治眼睛,我就特别的积极,不是因为我对自己的眼睛抱有多大的希望,而是对给我看眼睛的人抱有希望。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不抱有任何的幻想了。也是,他又不是医生,在医院里坐诊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他。
“这次不一样。”母亲拉着我的手说:“据说这个人很神奇,开了个诊室,专门看一些疑难杂症,医术很高,而且诊费特别的低。人家可是很忙的,我特意去约的时间,今天下午咱们就去。”
私人开的诊室?还专看疑难杂症?不会又是什么邪术害人吧。
以前这种事情又不是没碰到过,我就奇怪,父母在对治疗我眼睛的事情上,为什么总是热情不减呢?
去看看也好,如果真是什么害人的东西,打得过我就打,打不过我就跑,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我主动要求,医院这种地方我已经是熟门熟路了,不用他们陪着。
我爸爸直夸我长大了,自立能力大大提高,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怕万一出了事情,我一个人尚且可以应对,真要是有他们在旁边,恐怕会出事。
这家门诊并不大,不知道是我提前预约的问题还是什么,来看病的人并不多。
我推开诊室的门,看看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就索性坐在医生对面的位置,低头玩着手机边打发时间边等人。
“是周洋吗?有预约?”
我听到声音后抬眼看了一下,说话的是一个小护士,她正拿着本子对着念道。
“嗯。”我点了一下头,继续我手里的游戏。
她让我稍等,说大夫在里面清理一下身上的污渍,马上就出来。
我又点了一下头,示意我听到了,眼睛抬也没抬。
我听到小护士轻轻走出了门,紧跟着,一连串的脚步声就由远及近地向我走过来。
“周洋?”
又是一句疑问句。
听到这个声音,我顿了一下,抓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紧紧地捏住手机,有些紧张地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比我印象中斯文了很多,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的鼻梁上竟然带了一副眼镜。
我僵硬地点点头,为了掩盖自己的情绪,赶紧又把头给低了下来——
他还记得我吗?他知道我是谁吗?我该开口跟他说什么?
我盯着手机的屏幕,脑子里已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
“听说你的眼睛天生就有问题是吗?你抬头我看看?”
齐岷似乎完全不知道我是谁,他一边低头写着病例,一边用一种毫无起伏的语言问我。
我抿了抿嘴,将头缓缓抬起,他真的就盯着我的瞳孔观察了一会儿,最后点点头,说他能治好我的眼睛。
啊?只是看看?不用做检查吗?不是医院里都要做很多检查才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吗?
“既然他们知道你的问题出在哪里,为什么没有给你治好病?”
他对我的质疑有些不解,但是说话的口气依旧没有任何的起伏,ゆ。这种公式化地回答,让我顿时心里就没了底。这到底是不是齐岷?他到底还认不认得我?
我想试探性地问几句,比如说,医生您贵姓啊?您在这儿开门诊多久了?等等。可是我的问题一句都还没问出口呢,齐岷就让我摘掉眼镜,闭上眼睛,不要说话。
我依言,只感觉他的手在我的眼前晃了两下,我的眼睛忽冷忽热,但是却非常舒服。然后大约过了十几秒左右,就叫我把眼睛睁开,看有没有什么变化。
我缓缓睁开自己的眼睛,顿时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周围的一且都变的清晰无比。
我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将双手放在眼前晃了晃。二十年了,就算带着眼镜,也只是比不带好一些,从没如此清晰地看过这个世界。
“看吧,我说我能治好的。”
他冲我微微一笑,问我怎么就我一个人来:“不是你妈妈预约的吗?她人呢?”
我推说他们有事情没来,然后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医生,只见他胸前挂着一个牌子,看到上面的名字,顿时就感觉像有一盆凉水,从我的头顶浇了下来一样。
牌子上的名字不是我想看的那两个字,而是写着“贺颜”
“你,姓贺?那你刚刚是怎么治好我的眼睛的?”
我扔有些不确信,睁大眼睛仔细看了半天,确定无误后,有些失望地问。难道,他换成了另外一个人?已经完全不记得我了?——
'冰棺女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