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申后有此意,那么她就算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将那封诏书的内容透露给申后知道,至少也让她明白,大王是防着谁、又放心谁?可若不是……秦夫人又着实想不出,他们二人有什么可谈的?
宜臼的冷遇不就是因为褒姒而起吗?
褒姒才一踏入琼台殿,就有悉人匆匆跑过来说道,“娘娘总算是回来了,刚才有位悉人过来送了封信,说是廿七公主从郑国送回来的。”
“送信的人呢?”褒姒问道。
“还要给太宰宫的赵上卿回话,便已经先去了,”悉人说道。
“我知道了,”褒姒将悉人手中的白布接了过来,朝着寝宫走了过去,秀秀看了看并没有跟上,反而是停在了大殿之上,向褒姒最后请示了一句,“需要去请赵上卿过来一趟吗?”
褒姒想了想,“晚些时候再说吧,我想亲自走一趟太宰宫和舅舅说说太子的事情。”
“是!”秀秀点了点头,目送着褒姒朝着自己的寝宫方向走了过去。
廿七的这封信写的很简单,向褒姒表述了自己的思念之情,为前往郑国未来的日子感到惶惶不安,同时也在信中提及了果然如同褒姒所期待的那般,郑伯待她十分温柔,请褒姒放心。如今已经抵达了郑国,郑国的大小事务她还没有摸清楚,日后便向褒姒回复。
褒姒合上白布,叹了口气。
这个廿七,几句话中,有几句是真、几句是假褒姒心中清楚异常,她摇了摇头,知道廿七如今过的并不算幸福。廿七若是过的幸福,便会有些得意忘形的样子显出来,可是这信中丝毫没有体现,反倒是字里行间的透露着一种压抑低沉的氛围,这信看完,褒姒的心中也低沉下来,不知道自己这决定做的到底对还是不对?
夕阳西沉下去,褒姒才起身朝着太宰宫过去,太宰宫的几个守卫依旧只是向褒姒例行公事的作揖行礼,然后便伫立两旁,目送着她走了进去。赵叔带正在整理今日上奏的本册,将朝中大小事务与诸侯一一梳理了出来,听见脚步声就猜到了是褒姒,若是换做别人,悉人们必定会先来通传的。
“娘娘来了?”赵叔带合上手中的卷轴站起身看着褒姒说道,“刚才那位送信的悉人也向我回过话了,如今公主与郑伯平安的抵达了郑国,娘娘可以放心了。”
“大王的行程也应该穿过郑国了吧?”褒姒看着赵叔带问道,赵叔带点了点头,“但是还没有收到消息,只怕是要迟些时候才能来。不过这一路上,百姓拥戴,应该是极为顺利的。”
褒姒点了点头,轻拍着自己的胸脯,“大王出征有几分把握?”
赵叔带摇了摇头,“从来就没人敢说自己对于战争有几分把握。”
“不知大王何时才能得胜还朝?”褒姒的神情有些低落,垂下了眼眸,姬宫湦离开数日,她忙于后宫事务倒也不觉得,此刻闲下来,才猛然发现自己思念之心甚重,相思之意太浓。
“你如此想他,当日他离朝你为何不肯来送送他?”赵叔带问道。
“在宫中已经向大王辞行过了,便没有必要再送到城门了。”褒姒说道,“何况一群女人围着大王和两千军马哭哭啼啼,又成何体统?叫那些百姓见了,岂不是又要笑了?”
“来哭哭啼啼的女人不少,那些将领也是有家属的人!你这姿态倒当真是高的很,叫满朝文武侧目了!”赵叔带拍了拍褒姒的肩膀,这句话算做是一个表扬,“后宫离宫女子的事情我都处理好了,这件事情你也做得漂亮,日后你打算怎么打理后宫?有什么想法吗?”
“舅舅在处理离宫女子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一位叫做吕宁的女子?”褒姒看着赵叔带问道,她今日前来并不是只打算说宜臼一件事情而已,需要的是时间慢慢商议。
赵叔带点了点头,“是一位嫔妃,倒是当真有些让人出乎意料了!我也没想到会有嫔妃离宫的,她可说了她日后的生计?”
“舅舅,可曾听大王提起过这位嫔妃?”褒姒看着赵叔带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