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洪德将褒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个遍,心中吃了不小到底一惊,褒洪德虽然尚未成家立业,但是女人生孩子总是见过的,褒姒和当初送来镐京城没什么变化,若非要说变了也就是变得更瘦了,这样绝不像是一个生过孩子的人,“你都……和大王有了……”他不知道怎么把这话说下去,褒姒却已经点了点头,“改日念儿的百岁酒,只怕还要请哥哥来主持。”她轻声说道。
褒洪德点了点头,吃惊的说不出话来,他以为褒姒入宫一年也许同她离开的时候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可是现在看来却发现褒姒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她早已不是当初的妹妹了。
褒珦说褒姒如今混乱后宫,专宠干政。起初褒洪德还不相信,可是眼下的情形,只怕是也容不得他不相信,孩子、权利、外戚、宫宇、地位……大王将一切能给褒姒的东西都给了她。
赵叔带问道,“何时安排世子入宫当差?”
“舅舅安排吧,哥哥如今入了京就一切与他人无疑,”褒姒看了一眼褒洪德,替他做主道,“舅舅按照过往的方式来办理就是了。”
“是,我这就是安排。”赵叔带说道。
褒洪德抿了抿嘴,整个人显得有些不自在,褒姒扫了他一眼,继续看着赵叔带说道,“舅舅若是还有别的事情就先去忙吧,我招呼哥哥就是了。晚些时候我再差人送哥哥出宫。”
“也好,”赵叔带应声道,和褒姒交换了一个眼神,意思是要褒姒探听目前秦国的情况,褒姒微微的点了点头,和赵叔带交换了这番心思,目送着赵叔带从大殿离开,褒姒指了指后堂的小厢房,“大殿上有些冷,哥哥不妨移步,去后面的厢房说话?”
褒洪德原本也希望褒姒屏退左右,正好她说了出来,他立刻点点头,随着褒姒朝后堂走去,厢房里还生着火,处处都放着野兽的皮毛能在冬季里让人觉得温暖,秀秀进来替褒洪德斟茶倒水,之后便下去在门外候着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二人,褒洪德这才开口问道,“大王……对你还好吗?”
“哥哥不都看到了?”褒姒答道,表情极为平静,让人看不出她真实的情绪。
褒洪德低下头去,“我也不知道这算是好或者不好,”他叹了口气,“当日我本该拦着母亲与秦世子将你送入宫中的,可惜……”他说罢摇了摇头,“总是觉得这事儿上有些对不住你,宫里不比别的地方,大王荒淫无度,后妃们又勾心斗角,难为你了。”
褒姒皱了皱眉头,“我入宫的事情为何与赢德有关?”
褒洪德眨了眨眼睛,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知道自己说的有些多了,但是话说到这里也只好自己再说圆了,“母亲为父亲的事情苦恼了多日,所以秦世子就为母亲献计,将你送入宫里来,原本指着你能分入秦夫人的一房当中,帮衬着秦夫人,可是谁知竟然事与愿违。秦世子将虢石父都打点好了,却听说大王极为宠你,虽然期间也失宠过几回,可到头来他还是待你好。听闻祭天当日,他甚至要你代了申后的位置?来传话的人说给家里人,父亲直接将那传话的人给赶了出去。”
褒姒眨了眨眼睛,深深吸了口气,“父亲还说了什么?”
“有女乱后宫,家门不幸。”褒洪德一字一顿的说道,声音十分哽咽,“对不起,当初若不是我……你也不必如今遭到这番说辞。”
褒姒轻描淡写的抿了抿唇,“我不来父亲也就出不去了,他在牢里,或者我在这里,都无碍的。”
“父亲不领情,便是浪费了你一片苦心!”褒洪德的语气中有种愤愤不平,“我真是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当日上谏也是,今日不肯见你也是……有的时候我真是搞不懂他在坚持什么!”
“如今你也来了这宫里,他怎么说?”褒姒看着褒洪德问道,她以为这么长时间自己早就习惯了父亲对待自己的态度,可是直到今时今日褒洪德提起来,她才意识到她根本不可能不顾及自己父亲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