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七,”郑伯友一把将廿七揽入了自己的怀中,看着在自己面前恸哭的廿七,他心中不忍、也不舍,“娘娘……”他的话说了一半,又不敢再说下去了,褒姒与褒洪德之间有悖人伦的感情纠缠不宜让太多的人知道,他想解释却解释不出来,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廿七此事,廿七推开了郑伯友,“廿七告辞了,从今往后,这二夫人该尽的义务我都会做,可是绝不会再奢望老爷回头看廿七一眼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跨步离开了这间屋子,郑伯友重重的跌坐在床上,捂着自己的心口,低着头,他也没有想到小小的廿七这故作坚强、一退再退的行为,会让他如此揪心。
长年累月的耳鬓厮磨,便是一番虚情假意,只怕也是要弄假成真的。而这样的感情,郑伯友不知道该怎么和廿七诉说,他始终也放不下褒姒其人,如今回到这郑府之上夜半惊醒,也总以为褒姒正站在她的床头。
往日来那个长吻与褒姒身体的温度,也长长久久的萦绕在郑伯的心头挥之不去。
此情便是一个死结,也许此生无解,他唯有哀叹一声,无可奈何。
八月末的岁贡对深宫之中的褒姒来说只是个插曲,褒洪德鲜少来琼台殿走动,他自然也清楚褒姒也好、赵叔带也好,并不欢迎他的出入。秦候特意前往琼台殿走了一遭,为褒姒送上了蓝田美玉,清澄无暇的碧玉一看便知价值不菲,而赢德此心也不在送礼如此简单,褒洪德有些警惕的看了一眼赢德,想起那日来秦夫人给他说的那番话,他攥了攥拳,若是姬宫湦不在、若是人人都能当这个大王,他褒洪德未尝不可?何必在这个莽夫手下度日?
镐京城内的诸侯来了又去,郑伯友是最后一个离开镐京城的,褒姒在琼台殿设宴款待的郑伯友与廿七,可是这一日廿七却没有来,临出门的时候,廿七顿住了自己的步子看着郑伯友说道,“如今一别下次相见只怕是要等明年了!”
郑伯友看着廿七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明年大王便回了宫,老爷有什么知心话,只怕也不便再和娘娘说起。”廿七看着郑伯友说道,“我若在场,多有不便,还是郑伯一人去赴宴吧!”
“娘娘想见的人是你也不是我,”郑伯友看着廿七说道,廿七抬头看了郑伯友好久,“廿七请问老爷,您与娘娘之间可曾有过肌肤之亲?”
廿七所说的肌肤之亲与郑伯友和褒姒之间发生的事实并不相同,可是因此而让郑伯友也无法反驳,看着他不说话默认的表情,廿七的心就更痛了,娘娘有大王宠爱却仍旧和她争一个小小的郑伯,她的心里是何等的寒凉,却也知道自己与褒姒之间地位悬殊,她远远比不上自己家的小姐,她更知道这半年来恍若梦中的幸福也是褒姒赐予的,她不敢有怨,廿七退了一步,“娘娘能如此待老爷,请老爷莫要辜负了这番情义。”
郑伯友闭上眼睛仰着头,叹了口气,看着越走越远的廿七,知道这一次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挽回廿七这个固执又坚强的女人了。一切只好交给时间安排了,他以为他们之间时日还有很多,终有一日能够冰释前嫌,连郑伯自己都没有体会到的是,他也在等待这冰释前嫌的一日。
琼台殿中只有郑伯友与褒姒对坐,褒姒似乎早就想到了此情此景,“那日发生的事情,廿七可是放在了心上?”
郑伯友点了点头,“不论我怎么解释,她始终不肯相信。”
“那日郑伯在护着我的时候,若是能稍微体谅一下廿七的心情,有些话你就不会脱口而出了。”褒姒看着郑伯友说道,“也是我的不是,以后再遇见哥哥,我会冷静的!”
“我走后,你与褒洪德之间到底还发生了什么?”郑伯友看着褒姒问道。
“郑伯想不到吗?”褒姒顿了很久看着郑伯友问道。
郑伯友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他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早就听闻褒洪德将褒姒软禁在了宫里,事实上褒洪德与褒姒之间发生的事情也并不是在他走后,而是在他还未离开之时,郑伯友觉得心痛不已,也为自己能为两个女人心痛而挣扎的心感到无比的厌恶,“是他救了你?是大王在千里之外,施以援手?”
“是!”褒姒点了点头,眼泪顺着面颊就掉了下来,她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还是不能自已的哭了,这份脆弱她曾在秀秀面前收敛,可如今再也难以抑制心中的悲愤了,“可是我和他或许再也回不到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