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住就受不住,又不是我受不住,作为大王的女人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吗?一天养在深闺里娇滴滴的,就不要跟着大王出来乱跑,结果所有的人都要照顾她一个!”郑启之很不满的说道,褒姒又不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他凭什么要怜香惜玉?还要代她受姬宫湦的气?
“你知道什么?”廿七和郑启之吼了出来,瞪着郑启之的那双眸子几乎要滴出眼泪了,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带着哭腔问郑启之,“你知道些什么?你可知道娘娘为了大王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娘娘被朝臣斥为妖妃,大王要帮,她不让,因为娘娘害怕大王一帮便失了朝中威信,宁可剜了自己的肩头肉还要被大王一巴掌扇在脸上,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娘娘活了下来,我才知道大王为了不让娘娘怀有他的骨肉在琼台殿里放的是麝香。”
郑启之抓着廿七的袖子闻了闻,“所以你也用麝香,就是为了让大哥觉得娘娘一直在他身边?”
廿七抹了一把眼泪,“娘娘和大王去野外狩猎,落入陷阱,回来的时候娘娘已经怀了孕了,大王也叫人把麝香换掉了,可那个时候郑夫人即将临盆,秦候又不知怎的被人重创,秦夫人将宫里所有的医官调去了秦府之中,郑夫人没了医官守着,性命堪忧,娘娘带着人马去秦府要的人,小产了。”
“本来该是调养的病,却因为大王将自己锁在华辰殿中,娘娘要周旋几位夫人,周旋后宫的舆论,为大王的出征造势、为你的恶行善后……宜臼觉得娘娘夺了他娘的宠,来琼台殿一脚踹在了娘娘的小腹之上,从那之后医官说……”廿七的声音颤抖不已,深深的咽了口气,“娘娘以后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了!”她捂着自己的脸哭个不停,“哪里有女人不想要孩子的?你以为娘娘今日的后位是怎么得来的,你凭什么那么说她?”
郑启之觉得心里有点难受,拍了拍廿七的肩膀,“我不是……不知道发生过这些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说!”廿七瞪着郑启之,对他恨透了,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小叔子却要杀了自己的夫君,便是郑伯不爱她,可她的一颗心早就心心念念的放在了郑伯的身上,他们曾经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如果不是她执拗于麝香的味道,只怕是她也该有个孩子了,哪个女人不想要个自己的孩子?
“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郑启之做出休战的手势,“我帮你添柴总行了吧?也算是为娘娘做些事情……”他嘴里这么说着,可心里却没什么感觉,他能有几天这个位置不也是几次出生入死得来的吗?有谁又知道在沙场上七天七夜不眠不休,随时可能断水断粮还不知道援军什么时候到的痛苦。
没人知道!
在那个位置,就要承受那份痛苦,全军上百号人等着他一个人顶多生死!痛苦这东西,谁没有?
可是郑启之就是见不得廿七哭,这个小小瘦瘦的姑娘怎么就这么倔强呢?怎么就一颗心的,全给了褒姒和郑伯友呢?他觉得好奇,看着廿七拿袖子擦脸上的泪,又被烟灰眯了眼的样子,不由的笑了出来。
里屋里,秀秀站在门外踱步,看着刚才姬宫湦盛怒的表情便知道他是生气了,看着郑伯对褒姒的好,心中怒不可遏,此刻谁也不敢进去。郎中来了好一会儿了,可是屋里沉默的很,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秀秀看着郎中又看看郑伯,三个人都在犹豫进去还是不进去?
当屋子里只剩下姬宫湦和褒姒二人的时候,褒姒才仰头看着姬宫湦,“刚才只是……”
“还冷吗?”姬宫湦打断了褒姒的解释,看着她问道,褒姒摇了摇头,“齐姬什么时候到?”
“不知道,还没问过郑伯有没有收到了齐伯的信函?”姬宫湦摇了摇头,褒姒抿着唇点了点头,不敢问刚才姬宫湦的决定,她不对在先,可是住在这郑府之中以后只怕也难免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如……还是住在别的地方吧?住在郑府之中到底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秀秀和廿七都在,还要怎么方便?”姬宫湦问道,感觉着温度渐渐升起来的屋子,走到墙角边蹲下来将热水中布帕沾湿了拿出来拧干,走到褒姒的面前,用布帕轻轻的擦拭着她的面颊,“疼么?”